回来的时候从天桥上摔下来了……
结果把脑壳摔破了,腿也摔断了,听说还断了几根肋骨,这件事本来跟伯伯也没什么关系,他也不是伯伯喊去做活路的。
只是伯伯心好,昨天把修天桥的工程款结了,然后拿去给谭石匠看病了。
结果其他的石匠不干了,今天就跑到家里来要工钱,说是不给的话,就把我们的房子都拆了!”
总体来说,那个年代的人维权意识远没有现在这般强烈。
像谭石匠这种情况,更多的只是自认倒霉。
不管是法律,还是社会舆论,好像都找不到伯父身上。
毕竟,伯伯只是个掌脉师,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包工头,他们之间没有主雇关系。
石匠行业,不但是个即将消失的夕阳行业,同时也是个高危行业。
过去立房子,需要踩梁,踩的是屋顶那根主梁,陈阳就亲眼看到伯父在踩梁的时候从梁上摔下来。
受伤也好,不受伤也好,好像都是自己承担的医药费。
主人家连红包都没有,说是兆头不好,没让你挂红就不错了。
不但伯父,父亲小叔在外面干活的时候也受过伤。
而且是在工地上干活时受的伤,同样没人赔付。
正是因为这个理,所以其他的石匠就觉得,伯父这是在拿他们的钱去挣自己的名声。
因此,今天无论如何要讨个说法,所谓说法就是把工钱拿到手。
事情的大概陈阳算是知道了,原想让陈泽陪着母亲她们,自己挤进去的。
但陈泽没有同意,在安慰了几句后,也随着陈阳挤到前面。
伯父站在人群中间,急得面红耳赤,
“你们也不是第一天跟着我陈天学,我的为人难到你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欠过你们的工钱?
我说过,半个月后,不管谭石匠还不还得起钱,我陈天学就是倾家荡产也要还给你们。
再说那谭石匠,我也是看到他可怜,家里有四个细娃,一个跛脚的老汉,还有一个有病的婆娘……家里连干饭都吃不起,如今出了这档事,咱们是不是该帮帮他?
他跟着我们打石头,也有好几年了,什么苦什么累,他从来都没有叫过,咱们做人是不是该讲点仁义道德……”
“你嘴上说得好听,还不是拿我们的钱去做善事?口口声声地说会还我们,你把工程款都给他做医学费了,拿什么还?”
“就是呀,就谭石匠那种家庭,这钱送到医院了,还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你刚才也说了他家的情况,我看这钱,他这辈子都还不起,所以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把我们的工钱结了。”
“不结也可以,那就别怪我们不讲情义,要动手拆房子了!”
“拆房子?好大的口气,我看你们谁敢!”忍无可忍的陈阳一声断喝。
或许是把后世陈阳的气质带到了今世,他望中一站,顿时有种君临天下,舍我其谁的气魄!
闹哄哄的场面也在陈阳的一声断喝下得到了压抑,整个大院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好半晌,那些人才反应过来,“你是谁呀?一个小屁孩凭什么管我们的事?”
“我是谁?”
陈阳一声冷哼,以无限蔑视的眼光看着他们,嘴角露出一丝冷讽的笑意,
“你们要拆我家的房子,还不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