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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歹徒一个不落地从前门抢到后门,速战速决地跳下了车,然后向着山里的方向狂奔而上,看着这伙人的背影消失跑远后,汽车司机又重新发动车辆,口里骂道:“这些王八蛋,眼里没有王法。”立该有人接着说道:“深圳的治安太差了,不好一点就会被人干掉,走在大街上不是小偷就是抢包的,坐车还有抢劫的,家里有钱还会被人绑票,总之,在这里,真是没安全。”
那个回河南老家的女孩子大声哭喊起来:“我没钱回家了,我没钱回家了,我辛辛苦苦攒聚的一千五百元啦,一转眼没有了,我还得坐这个车到回西乡去……”
也有人骂道:“他妈的,光天化日下,真是无法无天,有手有脚不照正混。”
“我的钱都卷在一起了,全扔给了徒匪,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我下了车还要坐车呢,哎,走回去得走大半天呢。”
“真倒霉,我们今天孕检的钱全都抢光了,看来今天孕不了,还有,幸亏没有要我们的身份证,要不然麻烦就大了。”
有个女人接着她的话道:“我石岩镇有亲戚,我先借钱用再说。”
“要是我年轻,我真把他们全剁成肉泥,长得人模人样,却干尽坏事,他妈的,想我年轻的时候……”一个年长的男人骂道,似乎年轻的时候斗几个人根本不在话下。
乱嗡嗡地骂声像大马蜂窝一样,人人都似磨拳擦掌义愤填膺的模样,小梅看到这一幕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她想起柏杨先生说的一句话:“外国人十个人是条龙,中国人十个人是条虫。”
在此起彼伏的骂声中,汽车颠簸折腾到石岩镇时,有几个女人刚下了车,就站在路边吐得翻江倒海,小梅也是晕头转向的,又饿又渴,她身上没有一分钱,举着伞,看着街坊上的车来人往,她努力地搜肠刮肚,除了办公室的电话外,她还记得语文王老师的电话,语文老师和蔡志远在一个办公室办公,她站在一个小店门口,拨打着王老师的电话转接给了蔡志远。
当戴着太阳帽、戴着眼镜、穿着身运动装的小蔡出现在他面前时,已是下午三点多钟了,看着小梅疲惫不堪的样子,他照例默默的心痛,为她买吃的买喝的后,陪着她去了计划生育孕检的地方。
回来的路上,俩人坐在车厢的后面叽里咕噜地说着话,小梅甚至说道:“其实我们今天还是万幸,上次我有个同事在工业区门口等中巴,一辆摩托车从背后风驰电掣地冲过来,把她的挎包一下子拖住了,你要知道,她是斜背在侧边,无法松手,结果把她带倒在地,拖了最少两百多米远,裙子被水泥地擦破了,两条腿血肉模糊的,擦了半个月的药才好……哎,人呀,个个都学坏了,抢劫杀人打架斗殴天天都有新闻。”
“抢劫在这里太普通了,如果不狠抓狠制,这儿的治安会越来越差,社会在进步人心在沦陷,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蔡志远面带着微笑,也插上话题,但更多的时候他会停下听小梅说话。
“是呀,其实都知道是外地人。”小梅说道,后来两人又谈到了小梅的学业,小梅滔滔不绝起来,说偶尔请教老师的趣味轶事,说学习说考试,从言谈中,不难可以听出,她正用自己的信念一点点坚固着未来的日子;得知她已通过了九门考试时,蔡志远赞赏地凝视着她,小声地说:“姐,相信你,你是坚强的,你永远是最棒的……还有四门你就解放了。”
“其实,最应该谢的就是你,你老是鼓励我,我真的很感谢你,说这些老话,说出来真让人笑掉大牙的了。”小梅说道,他对她的友谊和情分,她都记在心底,一年多来,每个周末雷打不动到她工厂探望她,对她一直默默的支持和付出,令她无法拒绝,也无法多说,她不知能对她说些什么,所以,有时倒是默契地承受,未来是久远了,更是不可以计划的,只有脚下的现实才是真实的,时光摇来晃去,日复一日,两个人在彼此眼里都有了一份默契。
偶尔地回首起李忠厚来,她的心还是郁郁寡欢的,毕竟记忆不是抹布,想抹掉以前的林林种种是不可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