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之非常的紧张,护在了温正阳的身边,尽管他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是否有用,但是出于秘书的本职工作需要,他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
杨胜东朝着警察们摆了摆手,说道:“大家都注意点,别不小心伤害到了无辜群众”,说着,示意身边的人递来一个扩音器,大声喊道:“各位乡亲,我是渔阳县委书记杨胜东,我身边的这位是县长温正阳。我们现在来是为了拯救井下被困的工人,是帮助大家找回亲人的,请大家保持冷静,在警戒线外边安心等候,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请派出几个代表来,给我们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好帮助我们的救援人员开展工作。”
经过一番艰难地做工作,才好不容易说服了现场那些情绪激动的群众,由他们派出的几个代表跟救援人员介绍有关情况,还有几个代表则是在跟县委县政府的工作人员进行谈判,目的是显而易见的,如果井下人员生还无望的话,则要多争取点赔偿。
温正阳在现场一直都没有怎么说话,这倒不是说他想逃避,而是觉得自己不太熟悉渔阳县的情况,不好随便发言或表态。但是,他以前跟过市领导多次下到县里处理矿难,多少有点经验。
经过一番观察和思考,他觉得这个煤矿哪里好像不对劲,但是究竟是哪里,却又一时间发觉不出来。
他认真地回想着来到现场后看见的喝听见的一切,突然觉得这个朱强肯定是隐瞒了什么重要情况。他知道现在肯定无法从他身上找到答案,那就只能试图在现场寻找线索了。
随后,温正阳的目光在现场四处进行搜索,迫切希望能够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突然,稍远处一个戴着安全帽、瘫坐在树底下的老矿工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把陈庆之叫了过来,耳语了几句后,陈庆之就走向了那名戴着安全帽的老矿工。此时,现场大多数人的精力都集中在处理眼前焦头烂额的事情上,没怎么认真地注意陈庆之的举动。
陈庆之蹲在老矿工的身旁,柔声地问道:“老人家,你是长龙煤矿的工人吗?你是不是熟悉这里的情况?”
老矿工抬头看了一眼陈庆之,目光呆滞地点了点头,随后又继续低着头。不知道他此时的心里面是不是很难过,但是看着就像是不想吭声的样子。
为了让他开口说话,陈庆之主动递了一支烟,并且给他点了火,接着寒暄了几句,随后才说道:“老人家,我刚才也说了,我是渔阳县长的秘书,我们今天来这里,就是要为包括你在内的渔阳老百姓服务的。现在能不能请你告诉我,这个瓦斯爆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刚才在来的路上,可是听说你们这个煤矿一直管理的很不错,朱老板接手这两年来,一直都很顺利。我有一种直觉,这次出事肯定背后有什么缘故,我觉得你是一个有良知的工人,所以请你告诉我实话,我会帮助你们的!”
老矿工刚才原本还聊了几句,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陈庆之这番话问的太直白了,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令他又陷入了麻木地沉默之中。
陈庆之觉得应该再加把火,于是说道:“老人家,你在这个矿里边干了七八年了,这井下被困的工人想必都跟你非常的熟悉吧,你们天天在一起,肯定比亲兄弟还亲。如果没有抢救成功,你忍心看着他们一个个都去天堂吗,你能心安理得地苟活在世上吗,你的良心会不会受到谴责和折磨?”
陈庆之的这番话触动了老矿工,他又想了一会,把半截烟狠狠地摔在地上,激动地说道:“妈的,我的儿子和侄子都在井下被困住了,老子豁出去了,不管我是死是活,都要说出真相来”,随后打量了四周一眼,没看到有人注意两人后,才小声地说道:“小陈,我可以告诉你实话,但是你可不能出卖了我,要不然我死了之后,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陈庆之正色道:“老人家,你就放心吧。”
随后,老人才说出了实情,其实众人现在所处的位置是长龙煤矿与一个小煤窑交界的地方,如果不是煤矿里的人,外面的人很难发现的了,因为从地面上是几乎看不出任何异常的,但是下到井里后,矿道就折转向了小煤窑。
说白了,朱强是在偷采小煤窑里边的煤炭。至于原本长龙煤矿的获利,自然就是幕后老板占去了九成,朱强只有一成的利润。
刚开始接手的时候,作为门外汉的朱强是欣喜若狂的,因为自己这个名义上的老板其实不需要投入任何真金白银,就可以获得一成的利润。
但是随着煤炭行情的好转,煤矿利润越来越高,朱强的心里渐渐地开始不平衡了。他觉得自己虽然没有投入资金在煤矿上面,但是全靠他在这里累死累活地打拼,才能产生这么好的效益和利润,跟自己的付出相比,得到的回报太少了。
为此,他几次暗示幕后老板,要求提高利润分成比例,但却没有任何结果,只是象征性地给他提高了一点工资而已。如果叫他甩袖子走人不干了,又有点舍不得自己付出的心血,心里特别的纠结。
有一次,他在巡查矿山的时候,无意中到了边缘地带,看见附近被关停的小煤窑,顿时有了主意,那就是偷采里面的煤炭,所得利润全部由自己一个人独吞。当然了,肯定要分一小部分给挖矿的工人,否则的话肯定没人愿意干活。偷采的事情不仅不光彩,也是违法的,自然就瞒着所有人,包括幕后老板。
为了瞒住外面的人,朱强想了不少办法来笼络这些矿工,主要就是“金钱+美女+恐吓”的办法。
首先是提高了工人的工资待遇,比起原来每月的待遇至少多了近三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