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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妃说着也吃完燕窝了,就手把手的给绿冬教起叠千纸鹤来。但是绿冬的手很笨,教了半天也没学会。
却说义王。他对于子嗣这方面从来不是很看重。老话讲,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儿子尚不是他亲生,便是有了孙子又跟他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到了,义王最近很是消沉,突然觉得所做的一切都没什么意义。连支撑他到现在的复仇,也一下好像看淡了许多。可能这跟五皇子被杀,和二皇子被圈禁有很大的关系。在他以前看来,圣上和他的帝国,就如同那座宏伟的皇宫一样,光芒四射,固若金汤。众多皇子,朝臣,军队,都是这个帝国强有力的支撑,是帝国机器上各尽其能的重要组成,使这个庞大的帝国能够保持精良,运转正常。可如今,太子病故,二皇子被终身圈禁,五皇子被杀,让圣上最为倚仗的这些儿子们,他皇位的传承人,一个一个消失。帝国城墙上的金砖也随之落色。还有镇国公谋反,虽然证实是谣言,但经此一事,不管是圣上还是镇国公,心里必然都会埋下了一根刺。这根刺也会埋在所有朝臣的心里,——传出镇国公谋反谣言后,圣上听之任之,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为其正名,说明圣上对镇国公还是有所怀疑的。镇国公那般忠心耿耿,尚不能为圣上所信任,更何况是别人?
所有的这些,都是一个个隐患。就像机器上的零件,虽然看着还在那里,可既然松动了,就离脱落不远了。
所以义王隐隐觉得,圣上的这个江山,便是他不夺,也是坐不久了。
至于剩下的几个皇子,义王从来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就在惩处完洋大人后的一天,下朝后,圣上单独留下义王叙话。义王不免心里忐忑,不知圣上要说什么。到了上书房,却看见李维民也在,正和圣上说着什么。看见义王进来,微微一笑。义王此时虽然知道皇妃因为会说洋话,跟着审讯过洋人,但却不知道具体的经过。看见圣上和李维民俱是面带笑容,不知是何意。便也勉强笑道:“不知圣上召微臣前来有何旨意?”
“义王如此节俭,却遇上这样一个豪奢成性的儿媳,心内必定肉痛的紧吧?”圣上看着义王脚上已然泛白的官靴,笑道。
闻听圣上说起皇妃,义王不敢大意,忙说道:“哦,皇妃生在如此盛世,微臣又薄有家业,也难怪她不长进。只是也不该过于靡费,微臣回去定会多加教导。”
“诶!朕只时随口一说,义王何必如此小心。”圣上道,“朕是一向倡导节俭,可适当的靡费也是需要的,这也是扬我国威嘛!就拿万寿节应儿皇妃所办的女子学堂,不就让洋人大开眼界?如此,看他日谁还敢说我朝封闭落后,失于教化。”
义王听圣上的语气似乎对皇妃颇为赞赏,又听圣上说起万寿节,心里疑惑,不敢多言,只随口附和着。
“唉,想我大英朝泱泱数百年,却屡受这些番邦蛮夷的欺辱劫掠,真是可悲可叹!”圣上又道,“如今也算是一雪前耻。是以依朕看来,义王非但不能怪罪于应儿皇妃,反而应当大加赞赏才是。”
“是是。”义王不明所以,却还是点头应道。
“俗语有云,家有梧桐树引来金凤凰。这也是圣上素日对应皇子教导有方,是以才有此天赐良缘。当真可喜可贺!”李维民也开口说道。
“哈哈哈哈哈……”圣上看似龙心大悦,大笑道,“也是朕有先见之明,及早将应儿托付给了义王。否则,依应儿皇妃如此花费,朕岂不是要国库空虚,无以为继?哈哈哈哈……”
义王一向习惯了将圣上所说的话反过来听,如今却糊涂了,不知道圣上这话是正是反,有何弦音。含混的支应了几句,见圣上并无他事,就告退出来。
李维民送出他来,看着义王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义王不解,便问李维民此话何意。
李维民笑道:“若义王早娶一房夫人,何至于清苦半生,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义王却觉得李维民所言本意并非如此,但也不便多问,拱手作别了李维民。将要出门的时候,遇到了上书房的李公公,义王忙上前问安。李公公也是笑吟吟的,对义王说道:“义王真是替应皇子选了一位好爱妃啊!”
这话听着也是意味深长。义王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回府后,只得冒险招来应皇子一问。应皇子已有好久没来义王府进行每日汇报了。是义王自己取消的。他告诉应皇子,除非他叫,否则不必前来。因此应皇子以为有什么事情,匆匆赶来。可来了以后,见义王只是问着皇妃怀孕之事。便放下心来。
“嗯,”义王瞥了应皇子一眼,看是很随意的又问道,“听说,审讯洋大人时,皇妃帮了大忙?”
“是啊。”应皇子道,“那个洋鬼子叫比列佛,初时甚为傲慢,看见冰儿也会说他们的语言,才表现出臣服之意。”
“哦,皇妃曾和那个……洋大人有过对话?”义王问,“可说了些什么?”
“冰儿初时并未开口,只是后来那钟离已是成了一团烂泥,冰儿这才从中为圣上和洋人翻译。”应皇子怕义王怪罪皇妃,忙替皇妃解释道。“只是从中翻译,并未说别的。”
“那,圣上见皇妃如此,可有说什么?”义王问。
“好像并未说什么。”应皇子回忆着说道,“看着似是对冰儿的举动很是满意。就算……”
应皇子话说出口,才觉得有些失言了。便停顿了下来。义王马上问道:“就算什么?”
“哦也没什么。”应皇子忙道,“只是冰儿话语间有些失礼,但圣上并未见怪。”
见义王还等着他进一步解释,应皇子便把皇妃失口将圣上称作‘你’的经过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