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方才回来之后至今,李玉宸都没有见到那只浑身透着古怪的白媚娘,大概又是独自偷溜出去打牙祭去了。
果不其然,过没一会儿,那厮就一如往常那般原本雪白的身子沾染了一身血污回来。
这时,恰好小家伙天寿游回到了岸边,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似乎各自都察觉到了对方气息的小螭吻和大白猫登时不由分说的朝对方狂奔了过去,气势汹汹,仿佛遇到了生死宿敌一般。
突如其来的这一幕让李玉宸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在他不及出手将两只小家伙阻止的时候,两只小家伙狠狠的撞在了一起,竟是传出一声不弱的声响。
然而让李玉宸大吃一惊的是素来以力量见长的螭吻居然一个照面,几乎双方没有作任何的僵持就被那身形稍大于它的白媚娘给撞飞了出去,重重摔跌进了溪流中。
李玉宸确实吃惊不小,要知道全身覆盖玄甲的螭吻力巨可拔山河,虽说小天寿刚出生不久,但毕竟是天地灵兽,寻常兽类又岂是它的对手?
再看向那只不再温驯慵懒而变得狰狞凶狠的白媚娘,只见后者如临大敌的匍匐在地,作出前扑的姿态,同时喉咙间发出沉闷如虎啸的闷响,李玉宸忽然想到了一个之前被他否定的猜想——白媚娘便是那只青额吊眼的大白虎!
跌落水中的小螭吻仗着身上堪比金刚体魄的玄甲丝毫没有受伤,小家伙不愧是兽中霸者,尽管刚降生不久,却已然有了几分霸者的姿态,瞬间从水中窜出,较之前更具声势的朝白媚娘冲撞了过去。
李玉宸不动声色的在地上踢出两颗石子,不轻不重的分别踢在天寿和白媚娘身上,将两只小家伙的攻势卸掉。
小天寿摔到在地上瞪大一双委屈无辜的眼睛看着李玉宸,后者朝其摇头苦笑,然而白媚娘在身形一个趔趄之后,却是没有半点就此收手的意思,只见其犹自沾染血污的毛发根根乍起,喉咙间所发出的闷响愈发洪亮,隐然有几分要暴走的迹象。
就在这时,与武轻谣等人坐在另一边的彩衣女孩琅玕一声冷哼,白媚娘登时如打了霜的茄子,原先的凶狠气势顿消,耷拉着肥嘟嘟的脑袋朝其主人走了过去。
李玉宸见到后不由得心中一凛。
而比李玉宸神情更为精彩的该是那位蜀山白龙吴文卿。
忽然,在包括李玉宸在内的所有人的惊愕目光中,那位被世人口中赞誉甚高的蜀山白龙走到小女孩身前,恭敬之极的行了个晚辈礼,同时说道:“晚辈吴文卿见过前辈。”
一副老气横秋模样而给人一种古怪感觉的琅玕低头抚摸了一下呜呼匍匐在她脚下的白媚娘,不曾抬头看一眼这位自称晚辈的白衣公子,而是无悲无喜的说了句:“李老牛鼻子倒是有个不错的徒孙。”
后者听后微微一阵惶恐,赧颜道:“前辈谬赞了。”
众人纷纷咋舌,如丈二的和尚,被眼前这突兀一幕惊得摸不着头脑,尤其是一路上都在琅玕面前以大姐姐自居的武轻谣更是脑袋一片空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仅从吴文卿的反应来看也猜出了身旁这位被她唤作是小妹妹的琅玕似乎大有来头。
继吴文卿之后,第二个猜出了琅玕真实身份的李玉宸此刻也是被吓得不轻,感情这几日一路上都跟一个传说中的老妖怪朝夕相处,却浑然不觉。
知晓了对方惊人身份后,李玉宸第一时间在脑中自我反省,看最近自己可曾无意中对前者有过不敬的举动,万幸的是似乎没有。
“晚辈也见过前辈。”李玉宸也在彩衣小女孩身前躬身行了个晚辈礼。
就坐在琅玕身旁的武轻谣和孟乔脸上一副活见了鬼的震惊表情,武轻谣用力的捏了捏身旁孟乔的脸蛋,后者疼得直抽凉气,小妮子由此判断出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而一旁素来以冷漠示人的赵弱雪心中也是翻滚激荡不已,以她的观察入微不禁发现,她的那位一品太素的吴小师叔和另一个本事一般胆子却大得很的家伙在小女孩的面前竟然是有几分畏惧。
在保持行礼的同时,吴文卿还不忘悄悄给孟乔和赵弱雪使眼神,而李玉宸也不住的朝武轻谣使眼神,只不过李玉宸注定是抛媚眼给瞎子看,那小妮子此刻看向一旁琅玕的眼睛里冒着金星。
孟乔和赵弱雪就要起身行礼,真实身份为南疆葬妖山妖主的琅玕颇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就知道你们会这么婆婆妈妈。”
似乎不喜欢繁文缛节的妖主琅玕转而瞥了一眼犹自坐在她身旁的武轻谣,笑道:“还是这个小妮子有趣一些。”
后者懵懵懂懂的傻笑,李玉宸等人看了却是一阵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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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结伴同行,武轻谣与妖主琅玕仍旧坐在马车里,前者大大咧咧,且无知者无畏,在之前的古怪气氛中收敛了没一会就重新显露了原型,仍旧是有说有笑,让李玉宸好一阵刮目相看,心说这丫头心真是够宽的。
车夫却是由原来的李玉宸换成了吴文卿,没办法,随叫他摊上这么一个坑人的师叔。
不过,想到能够给里面的那位驾马车,吴文卿心甘情愿。
在此次带领上官千树等四代弟子下山之前,被世人传得沸沸扬扬说入南疆斩妖去了的太师傅正好从南疆悄然赶回,吴文卿便问了些关于南疆一行的事情,从而获悉了一些关于葬妖山妖主的信息,得知那位由一个多甲子前的绝代妖主转世而来的少女妖主也一同出了南疆葬妖山,秘密来到了大殷境内。
吴文卿在见到这只由虎变化而来的大白猫之前,只是觉得这个身穿彩衣的小女孩很是古怪,让他完全看不透,却不曾想她就是连太师傅都要忌惮三分的葬妖山妖主。
至于马车里的这尊大神为何离开南疆而入中原,吴文卿当时也难得八卦的问了一下太师傅李西月,太师傅只是含糊不清的说道这位苏醒了前世记忆的少女妖主此次入中原是为了上匡庐山的白鹿洞书院见一个故人,且在出山之前她曾有过承诺不会杀害一人。
所以这驾车的一路上吴文卿脑子里都在想马车里的那位到底要到匡庐山见哪位故人?
难道是儒家书院的儒圣掌教陆九渊陆老先生?
在他尚且年幼的时候,隐约在师门的长辈闲聊的时候听到过一鳞半爪,说一个甲子前有一位出自南疆葬妖山的年轻妖主忽然造访中原,败尽了半个江湖的高手,因为出手从不留情,少有人能无恙的存活下来,故而被当时的江湖人士骂做是妖女,各大门派纷纷结盟要讨伐诛杀这个妖女,只是那个年轻妖主委实是过于可怕,数次大围剿都没能所有建功,反而被对方一人杀得血流成河,直到后来出现了一个儒生,也不知使了些什么手段,就将那搅弄天下风云的年轻妖主给除掉了。
天下儒家学宫众多,那个不知其身份来历的儒生可能来自其中的任何一处,但后来也有人揣测,说当年那位儒衫儒巾斩妖女的年轻书生正是出自那小圣贤庄——匡庐山的白鹿洞书院。
吴文卿在心里推算了一下,事情是发生于一个甲子前,也就是说当年那二十出头的年轻儒生若是仍旧健在的话,该是八十多岁的高龄,而白鹿洞书院年岁在八十以上的大儒屈指可数,而儒圣陆老先生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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