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时日,澜沧江发生了一件怪人怪事,许多乘船来往江中的商贾游客,或者下江撒网捕鱼的渔夫,都瞧见江岸边,有个赤着双脚,身材魁梧的和尚沿江狂奔,竟是从澜沧江与南疆边境接壤的下游一路狂奔来到了即将与荆江交汇的上游,且以这赤脚和尚的奇怪脚力,便是到江陵府估计也就五日的功夫。
澜沧江上游
昨夜阴云笼罩,极是闷热,世代以打渔为生的大石鼓认为这两日必有大雨来临,大雨前夕,闷热的天气便是江中的鱼儿也断然不好受,定会争相跑到水面上来,这个时候下江打渔再合适不过了,所以今个儿一大早,大石鼓便早早带着打渔的工具出了家门,来到了江边打渔。
正如他所料的那般,今天鱼儿都跑到了江水的表面,随便撒个网便能兜住许多,这不,没有多少工夫他便盛满了大半个渔船,但其中多为小鱼杂鱼,价格低廉,卖不了好价钱,所以到了后来,他便开始挑着大些值钱些的打。
忽然,一条隐约可见身体是白色的鱼吸引了大石鼓的注意力,那条白鱼正沿着江中心逆着湍急的江流往自己上游游来。
自从老爹腿脚得了痛风不宜再下水捕鱼,大石鼓便接过了这一维系一家六口生计的活计,那年他十四岁,到现如今二十四,整好十个年头,俨然是个打渔的老手了,打渔十年来自诩已然将整条澜沧江中的各种鱼都捕了个遍,还真没有什么鱼是他大石鼓喊不出名来的,便是白色的鱼他也见过不少,其中有一种叫做招财鱼,巴掌大小,二尺身长,很是罕见,但就价格,若是拿到城里去卖的话,只要五条便抵得过他整艘船的鱼,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这招财鱼还是在老爹捕鱼的时候,那一次老爹捕得一条拿到城里卖了好些银子,还从城里给他买了件新衣裳,故而尽管时隔多年,但大石鼓仍旧是记忆犹新。
大石鼓远远瞅去,隐约觉得有些相像,当即划桨把船往江中心划去。
澜沧江水流湍急凶险是出了名的,尽管是逆流而上,但那尾白鱼游动的速度却是半点不慢,相反,还快速的很。
大石鼓刚到江中心没一会,那尾白鱼便游到了他跟前不到两丈开外的地方,大石鼓瞪眼一看,发现那不是儿时曾见过的招财鱼,虽然也是通体雪白胜雪,但身长却远远不只一尺,适才是从远处瞧见,故而瞧不出个大概,这会近距离仔细一瞅,发现其身长当有九尺余长,甚至还要更长,但见其细长的身子在湍流中左右来回摇摆,游动速度快如飞箭,转眼已到了跟前。
再看它的头部,大石鼓忽然一惊,却是发现那哪里是什么白鱼,分明就是一条比人还要长的大白蛇,然而更让他心惊的是,这条白蛇的头顶竟是长有一对食指般长的触角,白蛇贴着江面游走,触角一半在江水中,一半露出水面,游动时将江面切成两半。
忽然,头生触角的白蛇抬头“看”了手中拿有渔网的大石鼓一眼,大石鼓正好与之对上,顿时脑中一片混沌,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恐惧中,而手中的渔网也无力的滑落掉回到了舟中。
就在这时,江边岸上,忽然出现一个赤着双脚的和尚,和尚沿江奔走,瞧见江中之事,立马竖起单掌于胸前,清颂了一句佛语。
滚滚江水如奔雷,却盖不住那自江边传来的佛音。
神情呆滞无神的大石鼓听到佛音,顿时清醒了过来,但却早已双腿酥软,跌坐在了舟中。
头生触角的白蛇不作任何停留,与渔船擦身而过,长尾摇摆继续逆江而上。
岸边,赤脚和尚沿江而奔,紧随其后。
江中心,脸色惨白无血色的年轻壮汉大石鼓瘫坐在舟中,全身衣裳早已湿透,两只仍旧没有完全回神的眼睛看着早已游远的白蛇,心有余悸,这时才发现原来江边岸上有个和尚在那沿江奔走。
二十年后,也就是大石鼓四十四岁那年,睡梦中有白蛇入梦,自那之后,他便再也没有醒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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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城
下了三个昼夜的大雨终于得以停歇,清晨太阳升起,将雨后的江陵城映得格外清新透彻。因为前三日的大雨而耽搁影响了生意的商人见今日天时难得好转,纷纷争相早起,图个早利。然而,让人有些看不懂的是,就连往日里不到日头上三竿都懒得开门的歌舞坊都难得勤快了一次,要知道少有人会在大上午前来听取赏舞,生意自然冷清。
原来,今日的江陵城之所以如此热闹非凡,全系一个人突然造访——名动天下的大才子,贺兰敏之。
此人复姓贺兰,字敏之,据说乃是昔日鲜卑皇族后裔,出身高贵。
谈及此人,现如今整个江陵城几乎没有多少人不认识,至少对“贺兰敏之”这个名字不陌生。原来,早在数月之前,此人便从北地来到江南,就在离江陵城不到十里地的山上筑竹屋而居。
据说这贺兰敏之不单人长得风流倜傥,腹中更是满载才华,就儒家所推崇的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他精通其四,要知道当世能精通三者以上的少之又少,便是在号称小圣贤庄的匡庐山白鹿洞书院里也并不多有,更何况是精通“四艺”,这恐怕也唯有当今儒圣陆九渊老先生的六位亲传弟子方敢自称精通二字。
六艺之中,贺兰敏之在“乐”上的造诣最深,二十三岁便谱写出了惊世之作《凤求凰》,被当朝宫廷掌乐大家赞为可比旷世名曲《高山流水》。现如今,这曲《凤求凰》已然被收录作为宫廷盛典乐曲,尤其在后宫广受追捧,不单宫里的正值怀春年华的宫女对这一名曲的谱写者贺兰敏之痴迷不已,就连那些个有天子册封在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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