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只说是被烫的。
兄长君永宁出事坐牢,他们一星期去看他一次,十一岁的她一个人留在老家,身无分文食不果腹。
她坐在河边的石头堆上,抱着膝盖努力撑开笑脸,眼泪从嘴角浸到舌尖,又咸又苦。
兄长结婚,家里钱财有限,决定先让她休学一年。
她木着脸,听着他们将她年级前十的成绩批评的一无是处,心想:不就是让她“自愿”给兄长让道么,至于找这些借口!
入夜,她坐在阳台上,看着没有星星的天空,微微笑了笑,没有眼泪。
如此种种太多太多,长大了的君长宁沉默寡言好脾气,就是稍微有些冷清。
生命的最后,她是如此冷漠的对待着生她养她的父母,没有告别、没有一纸书信、没有一通电话,她甚至没有偷偷去看他们一眼!
君长宁看着记忆中的河流渐渐面目全非,看着周围的一切坍塌模糊成一片,疯一样往回跑,至少、至少再让她、、、、、、
她终于也没有快得过梦境毁灭的速度,只能眼睁睁站在百米之外,看着那栋曾见证她青涩童年、叛逆少年和死寂青年时光的建筑一点点变淡,最终和一切融为混沌苍白。
君长宁双手捂脸,肩膀耸动。
她哭什么呢,她是如此的恨着他们呀。
她并不欠他们什么,她从来都不是他们心目中的第一位,她也把他们放在次要的位置不对吗!
他们给她的从来都是衡量过后的次爱,她也这么做,多公平!
为什么痛的永远都是她呢。
冯琳一遍一遍的擦拭着孩子脸上的泪水,看着她没有知觉平静淡漠的流泪,心疼的厉害。
她复杂的看了眼窗边手执书卷的红色身影。
君长宁颤抖着放下双手,面对着虚空中另一个自己,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她张了张嘴,无声的承认一个她从不愿正视的事实。
君长宁是爱他们的,尽管这爱夹杂了太多的酸楚和失望,她仍旧是爱他们的。
人的劣根性让她本能的将一切过错推到他们身上,以此来逃避自己良心的折磨。
她一直不能原谅的,一直愤恨的,其实是那个不够坚强的、无能的、懦弱的自己。
她不能够接受她曾经乃至现在都是个失败者。
她拼命的想要忘记的,一直都是这个在现实面前如此难堪的自己。
她用冷漠来掩饰自卑,用拒绝来逃避伤害,同时也葬送了一切可能的甜蜜美好。
她把全部的生命倾注在那些永远不会回应和拒绝的风景上,假装自己孤傲清高,不与世俗同流。
渐渐地,她终于忘记了自己想要什么,变得无欲无求,看起来铜墙铁壁坚不可摧。
“师父,您快过来看看,她这么久还没醒,真的没事吗?”冯琳急得嘴上起泡。
谢兰雍放下书册,冷淡的走过来,蹲在君长宁身前,执起她的手,还没搭上脉,就被满脸都是泪的小丫头抱了个满怀。
君长宁紧紧地趴在身前人怀里,哭得涕泪横流,全蹭到人身上。
冯琳手中的湿帕“啪!”的一声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