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栅栏封闭了。两座戏台左右相对,距离六十多米,进入了双甲争雄的万花楼与飘香苑各据其一。庙前正中搭起了一个大彩棚,坐的是官员、嘉宾、评委。
进去得掏钱五百文,以补贴白沙府开支。不收钱,肯定不行,戏台子恐怕都要被挤垮。
于是,外围的街道反而更热闹。许多穷书生踮起脚眺望,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吴典史尽职尽责,忙碌得很。
一会儿督促衙役把紧入口,一会儿吩咐疏散人群;还有,几个少年竟然爬上树,掉下来怎么办……要知道,彩棚里坐的全是爷,不趁机在他们的眼前晃晃,日后怎好提升?
“姓吴的。”
有人高呼,声音还挺熟悉。
吴典史迅速转过身,习惯性地满脸堆笑,准备躬身作揖。定睛一看,差点把肺气炸。
一条汉子把双膀横抱在胸前,恶狠狠瞪着,恰是昨天挨了五十大板的韩锋。若非武功高强,腿早折断。
“贼胚,尔不想活了!”
吴典史咬牙切齿,正要喊“来人”。却见韩锋轻蔑一笑,道:
“逍遥伯叫你过去。”
话语里透露出一股森森杀气,吴典史心中一凛。顺着韩锋手摆的方向望,果然见三位贵公子站在街道对面,旁边那个正是华文。
他不敢怠慢,连忙快步走过去,躬身长揖,道:
“下官参见伯爷,不知有何吩咐?”
华文根本不认识他,只顾盯着手里的牡丹,若有所思。
居中的少年手执柳条走了出来,喝道:
“那谁,听说你利用本次花魁盛会,贪墨了不少钱,可有此事?”
此言一出,满街人都气愤愤地望了过来。他们可不就是没钱,才进不了广场观看嘛。
吴典史吓得蹬蹬蹬连退,道:
“冤……”
那少年却不等他把话讲完,扬起柳枝“唰”地抽下,顺着音喝道:
“原来是真的,哼!”
柔软的枝条,竟比钢鞭还恐怖。只一记,便打得吴典史的官袍撕裂,皮开肉绽。
旁边看热闹的不怕事大,纷纷叫好围拢。心想,老子看不清台上的花魁,却看见了官老爷挨打,总算不输此行。
吴典史抱头鼠窜,少年凶神恶煞追上,一脚踹倒他踏住后腰。直抽得血肉横飞,杀猪一般惨叫。
一队衙役奔跑过来,被韩锋与赵班头拦住,又退回去了。几个捕快分开众人,看见华文立刻向后转,跑得比兔子还快。
朝廷官员,名分上全是王族的奴才。华文别说惩罚一个不入流的典史,即使打了白沙府尹,那又如何?
在一片叫好声中,五十鞭飞快抽完。吴典史的脊背与屁股,基本上没一块完好的皮肉了。
少年把柳枝一丢,语重心长道:
“吴典史,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知道不?”
众人被这句话雷晕了,吴典史更是气得一口鲜血“哇”地喷出。哆哆嗦嗦,勉强跪稳了,道:
“下官感谢伯爷的勉励,指教……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那少年冷笑,大拇指一挑指向鼻尖,道:
“听好了,你二大爷董舒……”
岂料,话一出口,喧哗四起。
“快看,快看,他就是写了《百字文》的董舒?”
“啊,董公子乃谪仙下凡,怎么可能会如此凶恶,粗痞……”
“想必是假的……”
“让让,快……别挡住老子。”
信天游见势不妙,哧溜窜进了栅栏里。望着潮水般涌来的人流,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