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定要反制风伊。
风伊倒是神色不改,既无金刚怒目、也无菩萨慈悲,两人眨眼间对招过百,从地上斗到半空。
风伊气力雄浑,完全不像刚刚战过三场的模样,反而是潘惟清真气难以为继,两人对攻三百招后,明显落入下风,被风伊完全压制。
此时的风伊得理不饶人,招招避过要害,却拳拳到肉,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这是诛心啊!
“够了,停手吧!”潘惟固看不下去了,纵身而起,同潘惟熙一道冲天而去。
风伊闻言一个空翻、落于地上,提起酒坛饮了起来,全然不顾潘家众人脸色铁青。
这边风伊将将脱离战场,潘惟清立时脱力瘫倒,幸赖惟熙一把搀住,不至于自半空落下。
风伊非是要深恶潘家,实在是自身真气、体力消耗太大,别看两人交锋时间短暂,那是为了营造强烈效果、速战速决,故而先是示敌以弱、后又狂攻不守。而之所以不听饮酒,是因为风伊早早将得自轮回者们的回气丹药碾碎、撒入酒中。
“风逍逸,来战!”潘惟熙搀扶着潘惟清落入地上,潘家二爷潘惟固立于空中。
风伊嘴角一笑,“这一刻,总算开始重视我风家了吗?”将喝空的酒坛随手一丢,又提起一坛饮起来,两腿不动,却脚下生风,自地面缓缓升起。
经过前一场风伊的“表演”,潘惟固没有着急强攻,反而低声同风伊交流起来:“如此一番大动干戈,可是平复了风家大少爷的怒气?”
风伊静静无声,伫立半空,口中“咕咚咕咚”喝个不停。
潘惟固眼中凶芒乍现,这次是真心动了杀机……武帝军拳,直击而出。
宋武帝楚裕,早年尚是晋王时,在北疆练军,为了
于军中推广简单速成之技,特聘请武林大师同军中宿将一起,精简归纳出一套单体拳术、一套三人合击刀术、一套众人刺击的枪阵,其中拳术至朴至简,却暗含大道,许多将领及退伍兵士,均以此术传承后辈,于是流传开来,被后人称为“武帝军拳”。
武帝军拳简单明了、共分三路拳式:陷阵摧山河、虎豹赶星月、敢死搏司命。分取古之名伍“陷阵营”、“虎豹骑”、“敢死队”,以“力”“势”“意”逐层推进,用之坚守反击、奇招突进、搏命尽功。
潘惟固自幼炼体有成,本身为了启蒙练气的军体拳,却在其手中彰显了不逊于传世武学的威力。
面对对方简单粗暴的一拳,风伊同样一拳回击,“佛我同在”并“罗汉拳”——以直对直,以暴易暴!
“嘭!”天空一声炸响,掩盖了潘惟固的骨裂声。
“怎么可能?江南四家什么时候有如此炼体之法?”潘惟固骨骼异于常人,在打熬筋骨的武生阶段整整耗时十三年,花费家族天材地宝不计其数,初成武师就能硬抗宗师,不想如今同风伊一番较量,竟然……不敌!
“纵然是佛门炼体有术,风小子半路出家、根骨早成,又能练成多少!”
没有同风伊对战过的人,根本想象不到风伊的筋骨皮肉何等强大,但风伊心中丝毫不敢有傲然之心,毕竟有轮回者的珠玉在前。
一招克敌,风伊哪管其他,鼓足真气、再度攻来,招式上大开大合、或拳或掌,行动见隐现风雷呼喝之音,无不是刚猛恢弘、正大光明!
潘惟固性如其名,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固”字,仗着自己两倍于风伊年岁,同样是沉腰立马、筋肉拱起,拳拳崩出。
陷阵无双,摧城拔寨,却崩不破风伊的“罗汉伏虎”;
虎豹凶煞,追亡逐北,却突不进风伊的“金刚降魔”。
两人越打越快、越斗越恨,身形渐渐拔高,气势愈发惨烈,彼此都控制不住自身真气力道,完全是一副搏命姿态——正是潘惟固率先使出了武帝军拳中的“敢死搏司命”。
司命者,主掌人命之天神也。
古之攻伐,常有无着盔甲者,每于阵前,大口饮酒、大口食肉,战必登先、攻必击强,百死而无生。
武帝本是武学大家、军中枭将,执国权柄、统御万军,自然知晓胆识、意志对于功法的重要,此一路拳式重意不重力,既然保定必死无惧的决心,即使是司掌人命的神灵,屠之何妨!
潘惟固,固执坚韧之人,早随父兄,多历战阵,少谋而好战,是其父命令的最有力执行者,是其兄的最有力支持者,今日潘府门前变故,先是激愤风伊挑衅之举,后是惊诧风伊连胜之态,事到如今反而把自己逼至穷巷:“我怎么能输!我输了的话难道还有让这小子挑战大哥吗!甚至是惊出父亲吗!”
稍一分神,风伊狂暴攻势、如潮而入,不依不饶、无穷无尽。
“不,绝不!纵是拼着重伤,也要阻止这小子!!”
武者拼斗,意由心生,潘惟固心中执念既起,招式开阖之间,更添惨烈决绝之势:敢死之士,有死无生,敢死之拳,屠神绝命!
拳意既起,人身自随:真气奔涌、无计后果,血液沸腾、燃耗精气。
潘惟固拳式一出,死气纵溢,数次生死间摸爬滚打的风伊怎会辨识不出?
“要拼命了?”风伊心中哈哈一笑,当即明悟一切,抱定决心,未至大成的“大日虚空”再无保留——半空之中,气势大涨,身披金光,如佛降世!
双掌拍出,暗合阳刚,万字浮现,如日高悬,掌势炙烈,全无防守,如山压顶,如火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