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三说道:“二哥是在救你,今日你来是为不仁,你说是为不义。说白了,谍子可以是任何人,但不能是你向朗。”
向朗露出的上半边脸拧在一起,说道:“三哥,向朗还是不明白。”
于老三吐掉去了瓜子肉的瓜子壳,笑了笑,说道:“向朗啊,我于老三是个粗人,跟了二哥这么多年改了些臭毛病,明了些事理。我们海河帮跟城主府斗了那么多年,谁都清楚谁,互相安插的谍子都不在少数。我们海河帮这方安插谍子时有过慎重的考虑,这些谍子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该死之人,他们做过恶,杀过人,二哥对他们没有仁慈,在那些谍子面前二哥跟妖魔没什么两样。而你向朗,不同,你不该死。当初二哥救你,给你银子,后来城主府给你差事,让你生活。向朗啊,你今天这一举动不仅多此一举还愚昧。”
“三哥,向朗不知道城主府有海河帮的谍子,向朗只是……”
于老三看着向朗,接了他的话,“关心则乱,对吗?”
向朗默然。
于老三继续说道:“向朗,你是个聪明人,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把自己择出去,你可以在城主府继续做你的下人,谋断争斗的事你就不要参与了,不要忘了,二哥救你,是希望你好好活着。”
于老三拍拍吃完瓜子的双手,说道:“说句不好听的,愿为二哥赴死的人不止你向朗一个。”
“可……”向朗忙道。
于老三摆摆手,身子向后躺去,闭上眼睛说道:“向朗,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你不想说的,我也知道。海河帮没你想得那么不堪,
走吧,你只是一根银针,这团乱麻你承受不了。”
向朗看了眼闭眼的于老三,又回头看了眼二先生离去的方向,说道:“三哥,向朗明白了。”
于老三假寐起鼾,向朗叹息一声,大步离开,挑着没人的地方遮人耳目。
大堂内的于老三睁开眼睛,顶端的调梁刻画吸引住他的目光。
江湖真难!
……
……
云立折好桌上笔墨已干的书信置于一旁,抬眼看向站在前面的人影。
昨晚半夜离开的阿福回来了。
阿福作揖而拜,恭敬地看向面前的城主大人,说道:“老爷,老奴昨晚到达那里时,天地波动已然消失无影,大江水面残留有四股相互对抗的威势,还有辆腾空在大江水面之上的马车。除此之外,老奴还发现了琉璃盏的影子。”
云立双手十指交叉,用手肘揆在桌面上,问道:“腾空的马车?六仙琉璃盏?”
阿福抱拳说道:“是的,老爷。”
“谁的马车?去了几道?”
“从气息上来看,只有一道。老奴去的时候,影子已经离开,所以具体数量,老奴无法判定。至于马车,老奴从未在名川见过。”
“嗯,有六仙琉璃盏影子这件事没什么好意外的,二先生可不是个庸才。马车吗?会是谁的呢?”
“老爷,老奴这个时候回来,是想再看看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如老奴所料,就在老奴要回来时,大江水面暴出四朵水花,有四个人影飞了出来。”
“看到是谁了吗?”
“那四人中有一人的目光极为凌厉,像一把刀子刮向老奴,老奴不敢细看,借着隐窥手段先行离开。”
云立有些讶异,虽说昨晚事发突然,但身边的老奴阿福隐窥手段向来高明。名川城内,能发现老奴的人不说绝无仅有,但也寥寥无几,派他前去不是没有考虑。
没想到这几人竟会发现阿福,到底是名川城内的人?还是名川城外的人?
越来越乱了,云立揉揉鼻梁,心绪复杂,其间的事情让他心烦意乱。
想了想过后,云立将置于一旁的书信交在阿福手里,说道:“阿福,你在帮我跑一趟,把这封信送到丹王楼楼主手里,不用等他给我回执,直接回来。回来后你继续替小公子驾马,跟在小公子身边。”
阿福将书信放在自己的纳戒内小心保管,然后说道:“老爷,老奴尽快回来,小公子那里老奴也不放心。”
云立笑道:“你看着安儿长大,感情比我和安儿都来得深厚,安儿的安危托付于你,我放心。”
阿福行了一礼,说道:“老奴也是看着老爷长大的。”
“呵呵,阿福别让我赶你走啊!”
阿福脸上笑出了褶子,说道:“老奴这就动身。”
说完后的阿福推开关紧的房门,严谨地关上后,离开了城主府。
阿福离去后,云立的目光飘忽不定,落点寻乎无踪。
放下揆着的双手,云立起身离开书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