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宫,玉昆派,飞燕堂比较岁数大但是如今式微的门派。而最重要的是,发动这场大战的四大门派,如今只有东山派在做着赶尽杀绝的事情。浮屠寺一群和尚此时嘴中念着往生咒,将慈悲为怀显现得淋漓尽致。而河清派,张平适从帮忙救人之后一直袖手旁观,此刻人还在在方小刀他们后面,任由河清派弟子如何搓拳磨掌,他就是不下令。今天之后,东山派会如日中天,但是所有明智的人都没有羡慕。像付一辉这样的老江湖,看惯了荣辱,心计也就多得数不胜数了。他和其他袖手旁观的人同一个想法,不管别人怎么做,这种惨杀人命,有违天道的事情谁爱做就去做,反正自己不做。
陆寒廷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但是名利会让人迷失,他如今已经是天下数一数二,光耀门庭这种事情自然也要乘势而为。今日之后,世上再无魔门,到时候又去哪里降妖除魔呢!所以,这是东山派最后的机会,也是他一生功过最为关键的时刻。所以,此刻唯有一往无前,唯有赶尽杀绝。
东山派高手众多,此刻东山三子为代表的新一代弟子败退,老一辈该出手了。
就在这时候,楚潮生一声大笑,笑的酣畅,笑的悲壮。大笑之后,楚潮生从地上捡起一把自己的门徒死后留下的长剑,用出了西极流沙的最后一剑。
昔日的西极流沙生活在西方的荒漠之中,动辄黄沙漫天,他们在那种艰苦的地方变得坚毅,强大。他们的武功总是和沙有关,后来武林中就有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流沙剑法”以及一个别样的武林世家“楚家”。
历经岁月,流沙剑法如今已经是一段传说,楚氏传人也只剩下楚潮生,他是唯一一个世上唯一一个还能使出流沙剑法精髓的人了。
很多人的印象里,魔门的武功都是阴狠毒辣的邪魔外道,却从不重视他们武功的长处。西极流沙,沧海,北漠圣衣,这都是武林之中传承已久的门派。他们能够传承至今,武学自然是值得重视的。沧海一脉至今仍然有巨鲸岛上的人偏安一隅,北漠圣衣衍生出了无上宫这个庞然大物。唯有西极流沙,这一脉传人本来就少,这二三十年间几近绝迹。
话说那楚潮生突然发出一剑,竟所有的人震惊,尤其是陆寒廷。在他看来这一剑的造诣已经不在自己之下,而且是楚潮生灌注最后的心血的一剑,可谓是惊天一剑。
陆寒廷要接这一剑,必须用最大的功力,最强的剑法“气贯参商”。这一剑,最强的不是剑,而是剑气,和止高的剑意。江湖上的人对陆寒廷这一招的评价
已近乎道,不是道法自然的道法,是剑道的境界。说剑法如何好已经不足以形容,只能说那是剑道之中一种高不可攀的境界。
空中打出一声叹息,之后是陆寒廷落在地上,几乎站立不稳,最后,空中飘下来的是一场血雨。
一声叹息,一场血雨,这就是魔门最后的教主最后一刻。
血雨过后,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是支离破碎的尸体。楚潮生,一代魔门宗师,最后落得尸骨无存。只有那一声叹息让人听成了一曲悲歌。
方小刀记住了,记住了那惊天的一剑,和那一声叹息。
东山派的高手出手了,裴旭东看了一眼就不愿意再纠缠单胭了,毕竟她是个很强的战力。让她去吧,毕竟是一个刚出北漠的人,不该为祖辈的事情付出性命。
单胭得脱,流花神掌带着她天生迷人的娇媚,席卷了一阵楚潮生留下的血雨腥风,击向了刚刚冲上来的东山派胡疆。
方小刀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拼死的魔门中人,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打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单打独斗了,几个人一起上,魔门中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方小刀叹息了一声,似乎明白了楚潮生临死那一声叹息,又似乎只是为了一桩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哀叹。此时此刻,站在一个人的角度,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救人。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此屠杀又算什么名门正派。这里的魔门众徒又不是人人该死,世上恶人那么多,又不都是魔门中人。难道只因为一个“魔”字,这些人就应该全部灰飞烟灭吗?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是秦不归的态度,他怜悯魔门中人就在断魂谷救下他们,觉得北漠无上宫老魔头人不错就交朋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但求问心无愧,这才是配得上豪杰的一个“豪”字。
方小刀长啸一声,跃入战圈,将一个东山弟子用剑脊抽倒在地上叫道:“残忍嗜杀者,该死。”
随着他的出手,他彻底现在了名门正派的对立面,或许他本就是这样的人,一个被秦不归养大的孩子,自然该有秦不归那种气概。
夺路剑法游走起来,他要救人,就不会找高手对决,他要杀退这些涌上来屠杀的人。刹那间,只见人仰马翻,方小刀如同游龙一般横扫,颇有当年秦不归的风范。
这时,突然和黄蜂婆打斗的那人弃了黄蜂婆,向方小刀一剑袭来。
方小刀不备,在地上打个滚,堪堪躲过,使了一招泥牛入海,却是先将对方缠住,然后立刻跃起。
这人头戴一顶兜里,袖子极长,握剑的手也藏在袖子里。
方小刀惊讶道:“啊,是你?”
在断魂谷打得尸山血海的时候,殷晟和公孙菽,林采霞却一直没有放弃找人。
三人终于走到了禅院里,近在咫尺的喊杀声并没有让三个人放弃。
殷晟走进去看了看道:“好奇怪,断魂谷居然有一座禅院。”
公孙菽道:“这禅院么,我知道的也不多,林姐姐应该比我清楚吧!”
林采霞点了点头道:“这禅院,以前住了一个了不起的禅师。如果放在这位禅师在世的时候,恐怕浮屠寺那么多得道高僧,也没一个人敢跟他一较长短。你道他是谁?”说完,盯着殷晟这个后辈,似乎有意考考他。
殷晟笑道:“前辈这是在考我,我想,不在浮屠寺而且能力折浮屠寺众僧的,恐怕几十年来只有枯藤禅师了。”
林采霞点了点头道:“对,正是。”
殷晟道:“那,枯藤禅师是断魂谷的人害的么?”
林采霞摇了摇头道:“非也,此乃武林一段悬案,至今无人能破。而想了解真相的人,恐怕没有人比那位不慈悲的叶慈悲更加心急了。以他的本事都找不到,只怕这些恶人要逍遥了。”
“胡说八道,便是天下人谁都没这个本事,我叶慈悲也要捅破天把人找出来,杀到他下辈子不敢投人胎。”话音刚落,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汉子从禅院外面走了进来,冷冷的扫视三人。
叶慈悲的眼光从林采霞到了公孙菽,又到了殷晟,然后目光定住。
这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如果不论长相五官如何的话,殷晟和叶慈悲很像是父子或者兄弟。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是高大魁梧,面相粗犷,而且从两人都不太干净的衣服上,也能看出他们的性情相似。
殷晟被人盯着很不舒服,哪怕他是叶慈悲,也不能让他受这窝囊气。
殷晟毅然不惧得也用眼睛盯着他,发出一个中气十足带着挑衅的声音道:“你看什么?”
叶慈悲嘴角微微一笑道:“真有意思。”说完,逼视着殷晟一直走了过来。
对于殷晟来说,被叶慈悲盯着就如同被万千利剑抵在皮肉上,非常的难熬。但是实际上叶慈悲走的很快,几乎是一个瞬间就到了殷晟身边。
殷晟盯着他的眼睛,突然感觉有一股寒意,低下头一看,心中顿时一阵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