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 第77章 叶熙荣的生死考验

    “呕——”

    面对眼前的滚滚波涛，叶熙荣再一次地扶着船上的栏杆吐得七荤八素。

    几张手纸递到了自己面前。叶熙荣接过搭档老林递来的纸，刚想说谢谢，胃里又是一阵强烈的痉挛：“呕——”

    他现在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自己还是晕船。看来自己是注定赚不了水兵的薪水。

    叶熙荣现在是名联邦陆军二等兵，因为训练表现优异，薪酬级别被定为E-1+级，周薪刚好整5元正义币，比普通E-1级二等兵的4.6元周薪多了40分。他听说海军水兵周薪是6元，可到了海上才知道，这钱哪是自己能赚的。

    他算了下，一年下来自己有260元正义币，能换16.6英镑。现在不用交3镑的人头税，而且军营包吃包住，吃的方面比以前好得太多了。看来当兵这份工作还是很有前途的，尤其是有东方先生和师傅晁铙的照顾。这些其实还是次要，最令叶熙荣最高兴的是，自己不再是寄人篱下的二等公民，也不用再看白人的脸色做人。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希望：赚够了钱，就能把家乡的阿妈、老妹、老弟接过来南非一起生活。

    两天前在德班码头，叶熙荣随着其他二等兵登上了这艘开往开普敦的运输船，即将开始他们军人生涯的第一次任务。这批二等兵全是徒弟，有黑人有白人，只有他一个华人。他们在开普的任务比较简单，就是跟随联邦军进攻的步伐，在后面维持治安和巡逻。

    联邦为每名二等兵配了一名警察，搭档执行巡逻任务。这些警察据说以前都是大公正义的老兵，现在退役了就来当警察。和他搭档的警察就是老林。在码头时东方先生、师傅晁铙和老林热烈地握手

    ，把叶熙荣交托给他照顾，显然老林和他们早就很熟了。

    船在海上航行到了第三天。除了有时候见到鲸鱼和海豚，在经过一个海岛时，这群渐渐摆脱晕船困扰的新兵小子看到海滩上有无数的海豹在晒太阳，惊讶地哇哇怪叫。这时老林告诉他差不多到了。

    在开普敦下了船，叶熙荣这些新兵还没从晕船中完全恢复过来，就被眼前的星形城堡镇住了。老林告诉他这座星形要塞“好望堡”是荷兰人在两百多年前建的，结果便宜了英国人。

    叶熙荣好奇地问：“我们是怎样攻下这座‘好望堡’的？”

    老林神色古怪地说：“‘创造性战法’呗。趁着夜晚偷偷地溜进城堡……”

    到了开普敦，他们开始了日常巡逻。老林很是健谈，经常告诉叶熙荣一些奇闻趣事，听得他是津津有味。在开普敦叶熙荣见到了各种乱象：布尔人开始公开地围殴英国人，有的布尔男人还冲进英国人家里想要欺辱女性。这种事叶熙荣和老林就阻止了几起。老林感慨道：“战争啊，就是这样的。”有一次叶熙荣还真实地体验了生与死的考验：一个拿着手枪的布尔人要砸抢英国人的店铺，和他对峙了起来。要不是老林偷偷溜进来拿枪指着那个布尔人的脑袋，叶熙荣真不知道怎样收场。

    在开普敦巡逻了四天，当下一批二等兵从德班过来接替他们后，叶熙荣他们又开始了新的征途，前往下一站金伯利。

    金伯利和开普敦、德班都没法比，就是一个小镇，据说是有钻石矿藏才发展起来的。让他意外的是，这里竟然有很多华人——广府人，是来这里挖矿的。他们见到叶熙荣和老林后，热情地围上来用广府话打招呼。叶熙荣不会听也不会说，所以由

    八面玲珑的老林来招呼他们。

    “你地系华人啊？”

    “系啊。”

    “因乜解救你地参军既？”

    “为两餐晏仔罗。”

    “听讲你地打走咗英国佬？”

    “系啊，依家仲要去生擒英国佬既大将军。你地如果想立功就跟埋我地一齐去啦。”

    “真唔真架？”

    “真，珍珠都无咁真。”

    “但系我地唔多识舞刀弄枪哦。我地水性好好，想当水兵啊。”

    “水性好想当水兵？都得。你地搭车去开普敦码头果度，揾船上既水手报名啦，薪水好高架。”

    老林一番说话，把两个广府后生指了去开普敦码头报名当水兵。叶熙荣感叹那份薪水自己是确实没办法赚。

    在金伯利绥靖治安了三天后，叶熙荣又跟随着联邦军的进攻的步伐来到了布隆方丹。沿途遇到无数面无人色的英军俘虏，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兵败如山倒。在布隆方丹，叶熙荣看到了布隆方丹集中营中行尸走肉般的布尔人，还遇到了面容憔悴的杜肯。

    叶熙荣吃惊地问：“杜肯，你最近怎么了？”

    杜肯勉强笑着拍了拍叶熙荣胳臂：“没事。你最近好吧？穿起军服来挺帅的啊。”

    两人没聊几句，杜肯就被几个神色严峻的人叫走了。叶熙荣感觉杜肯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只好继续在布隆方丹的日常巡逻。

    布隆方丹这里更加混乱，布尔人对英国人的仇恨是歇斯底里的。只要是被他们逮住的英兵，没有不被活活打死，叶熙荣和老林拦都拦不住。有时候他想起布隆方丹集中营中的恐怖，心里也多少明白了这些布尔人疯狂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