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简:“这上面,有你的……味道。如果一个月前,你就回贵霜了,这上面不会有那么浓的香气,必是你日日把玩……”
仙奴皱眉道:“班头竟有个狗鼻子?”
“为什么要偷我的简?”
仙奴吐了下舌头,露出调皮的神色:“早就偷了。那时想让班头把事情做慢些……后来在贵霜分开时,本想还你的……又想你在西域盘桓久点,或能离我近些。”
班超情动,一把抓住仙奴的手:“既是这样,你为何躲着不见大家?不见我?”
“我怕见了,我就走不了了。一是怕我越发舍不得;二是你们必定不让我走,而我的人又肯定要带我走,你们只怕要和我的人打起来……你手里有一千多人,还有风廉那孩子……别说你干不出来。”
“对……我干得出来!”说罢又将仙奴抱住,嘴就吻了上去。
仙奴一被吻住,身子就软了,慢慢情动起来,双手圈住了班超的腰。
班超吻得意乱情迷,欲罢不能,却发觉仙奴的身体僵硬起来,再无回应。班超松了手,扶住仙奴的双肩细看,果然见仙奴面无表情,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样子。
“你……怎么了?”
“我要回家了。别拦我。”
“为什么……”
“这些大象,都是阎膏珍王副的宝贝,一下被我弄死了好多头,怎么都得送还给他。”
“由他们带走就是,何须你去还?”一提到阎膏珍,班超就有些气闷。
“有些事……得亲自还的,我……回去做他的女人了。”
“什么?!”班超劈手又将仙奴抱住,“这就跟我走。”
“你弄疼我了……”仙奴哀叹了一声,“晚了,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班超青筋暴露,将仙奴推开,声音阴沉起来:“你……好呀,恭喜你要做王妃了,以后说不定还会是王后。”
“谢谢。”
班超深吸了一口气,静静看着这个让自己琢磨不透、变化多端的女人,想扶正那被自己拥歪了的头冠,手伸到仙奴的额前,又缩了回来。
仙奴轻笑:“嫌脏?”
班超闷哼一声,挑帷幔而出。
仙奴不用看也知道,班超从象背跳到了马上,牵马回头了。仙奴脸上漠然:“圣女怎么能嫁人?无非是做些苟且之事。”
象群继续行走,帷幔后的仙奴双眼灰暗下去,一只手按着心口,一只手捂着嘴,无声地哀哭……哭了一会儿,仙奴平静下来,咬了下嘴唇,面色越发威严。
仙奴在帷幔后发号施令,整个象群停了下来。仙奴知道队伍里除了神殿的神官和女官,都是阎膏珍王副的属下,这其中会有不少人在盯着她。
仙奴宣告太阳此时进入了赤色之轮,大家要八方祷告,才可平安回到贵霜。神官护持礼仪,安排所有人,以圣女笼龛为中心,面向八方,跪地闭目祷告,直到日落。
祷告声越来越高,在山林间升起……有风掀开了帷幔的一角,里面只有一顶精致至极的头冠摆在坐榻上。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圣女还是个潜行大师。
马背上的班超,像被抽空了,比惘然剑意还要惘然。
班超说不清自己是不是愤怒?但愤怒不该有这般的无力感,一如以往被噩梦纠缠似的无可奈何。他心底酸楚地疼起来,竟然比头风还要难受。
班超失魂落魄地在马上摇晃着,也不理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深雪里会把他带向何处。
前方树下站着个女人,一身白袍,红褐色的长发只在头上挽了个简单的坠马髻……一双蓝眼睛清清浅浅地望着班超。
班超愣了一下,好似真的发怒了,一鞭甩在马臀上,白马暴起蹿出……班超俯身,单手将女人拦腰抱起……女人惊呼一声,被班超横按在鞍桥上。
马带着两人跑进了茂密的杉林。
……
一匹马空着鞍,从杉林里踱出来。
树枝上挂着一些衣衫。
树下是喘息和低微的呻吟。
他压在她身上,她裸露的肌肤陷在白雪里,比雪多一分柔腻。他忽然觉得晕眩,比在马上驰骋还要颠簸,心里有四分快意、四分美意还有两分恶意,他幻想自己在蹂躏一个最高远的王后。
她闭着眼,泪水结在长密上翘的睫毛上,像霜。肩线和腰线,波浪般地起伏,要浮起他,淹没他……这是一种英烈与柔弱合并的美。
冷热如此分明,火与雪缠斗不绝,嗞嗞作响,相融时带来痉挛和战栗……久久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