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印宗、临江阁,这两大宗门分别占据‘凉州’的一半,也属于是寒北道的大宗门之一,相比起七玄、天剑虽略逊一些,但差距也不算很大。
来人一看就知道,为首的是一名天印宗内门弟子,其余则都是外门。
这时。
一直在观察地裂的陈玥,才站起身来,往后方的天印宗弟子看去,面上却没有什么惧色,只语气冷淡的道:“这矿脉是斩妖司先发现,按照规矩已属斩妖司所有,你们天印宗是打算要强夺?”
天印宗为首的那名内门弟子聂义,一见陈玥,顿时惊讶一下,上下打量陈玥一眼,笑呵呵的道:“斩妖司白衣卫里,也有这样的美人吗?这身官服我瞧着与你不搭,还是换上女人该穿的裙衫才好看些。”
“放肆1
“安敢无礼1
一听聂义对陈玥言辞无礼,伍远等青衣卫俱都立刻呵斥起来。
作为天印宗内门,若是言辞欺辱他们,那么他们大概是不敢回应的,但言辞无礼到陈玥的头上,那他们自然还是有胆气替陈玥呵斥回去的,毕竟陈玥可不是寻常白衣卫。
聂义一见这阵势,又看看陈玥,隐约已猜到了什么,但一时倒也不惧,只笑笑道:“我要是猜的不错,你应该就是七玄宗‘乾坤刀’的妹妹了?倒也听说过你的名姓,既然如此,这黑曜石矿脉,便与你们各分一半,伱看如何?”
陈牧的名头很大,但他聂义也非寻常人物,聂家乃是天印宗大家,家主更是天印宗当代掌教,虽说他并不是聂家嫡传,稍微偏远一些,但还不至于因一个名头就吓得退走。
陈玥毕竟也只是陈玥,不是陈牧本人。
“呵,净做一些强盗勾当,这就是你们天印宗自诩正道的行事?”
陈玥看向聂义,冷冷的回应道。
聂义笑笑,道:“什么叫强盗勾当,你们不也才刚到这里,刚刚发现这里是一处黑曜矿,恰好我们也是刚到,一家一半难道不合规矩吗?”
说到这里,他又摸了摸下巴,道:“若是玥姑娘愿意嫁到我们天印宗来,进了我的门,这一半的黑耀矿脉倒也不是不能做聘礼。”
一听这话。
后方诸多青衣卫尽皆面露怒色。
然而陈玥却很是平静,这会儿反倒是打量聂义一眼,嗤声道:“我看你留着头发,生的阴柔,还以为是个姐姐呢,原来却是个男人?不过想必也是颗软豆芽吧,我瞧你不如剪了去勾搭男人,说不定还有点机会呢。”
“你……”
聂义浑然没想到从陈玥口中能一下子冒出这么粗俗恶毒的话,一时间脸色铁青,怒不可遏,道:“伶牙俐齿,让我看看你有你那哥哥几分本事1
话音落下,他便向着陈玥一扑而来,赤手打出一记拳印,犹如奔狼。
陈玥眼眸中微光一闪,确定了聂义并非锻骨境之后,当下也是毫不畏惧,挥剑就迎了上去,两人立刻斗在一处,狼虎拳印与剑光交汇相杀。
短暂交手之后,陈玥就知道聂义的实力不在她之下,到底是大宗门的内门弟子,天印宗的‘苍天九盈她也是有所耳闻的,不过她的实力也不弱,两人大略在伯仲之间。
不过。
此时的她足够的冷静,而聂义的出手中却裹挟着几分怒意,这微弱的差距对于那些五脏境以上的存在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在易筋境这个层次,细微之差也很关键。
陈牧教过她永远不要被对手轻易激怒,反过来还可以试着激怒对手,她将陈牧的指点基本都记在心里,刚才那种言辞远不足以让她动怒。
唰!唰!!
由于聂义含怒出手,怒火之下招式难免有一丝丝细微的凌乱,起初并不明显,但十余招一过,就逐渐被陈玥压在下风。
察觉到这一点的聂义也意识到不对,平复心态想要扳回局势,但这个层次的武者一经落入下风,轻易都难以扳回,陈玥更不会给他这种机会。
远处。
数位天印宗的外门弟子,眼见聂义落在下风,也是各自脸色变化。
聂义有输的风险,这情况可不太妙,对面的陈玥招招狠辣毫不迟疑,关键其人也非寻常人物,有个名动寒北的风云榜高手是亲兄长,也根本不惧怕刀剑之间杀了聂义,江湖本就有死伤,何况还是聂义主动攻上。
但要是聂义真的一着不慎,死在陈玥剑下,陈玥背靠陈牧和七玄宗能毫无惧怕,他们这些跟随的外门弟子,就倒了大霉了。
终于。
有人忍耐不住,上前一步,试图干涉。
但陈玥这边带来的众多青衣卫,见此情景也都不是吃干饭的,立刻就有人上前拦下,双方很快形成了一片混战,局势愈演愈烈。
“小看这女人了。”
聂义被陈玥的剑光压在下风,心中也是暗觉不妙。
他对陈玥的确有所耳闻,但算不上了解,今天也是第一次遭遇,这会儿虽然已明白了陈玥的剑法路数,乃是艮山坎水两脉交汇,他也有应对之法,但因为初时含怒出手,这会儿被压在下风,已是找不到空隙来变招。
艮山沉稳,坎水绵缠,摆脱不出来只会越陷越深。
当下。
聂义眼眸中厉色一闪而过,忽的一记虎印,拿捏向陈玥的左肩,却是用上了不惜两败俱伤的打法,试图逼迫陈玥后退,找寻一丝空隙。
但陈玥却是目光冰冷,面对他的凶悍反扑,毫无任何变化,硬是挥着剑继续斩了下去,完全不顾左肩的受攻,也要给他致命一击!
坏了!
眼见陈玥毫不变招,聂义瞳孔剧烈收缩。
也是没想到陈玥这女人,能狠辣到这种程度,这是浑然不惜被他废掉一条手臂,也要拼着以剑将他拦腰斩断。
但直至此刻,两人俱都已无法变招,聂义即使收招,一样来不及躲避。
终于。
下一刻两人的攻击几乎不分先后抵达,但产生的效果各不相同。
首先是聂义的虎印一爪,撕向陈玥的肩头,几乎就在要触及她左肩的那一刻,从她身上忽然泛起一缕淡淡的白色荧光,一下子阻住了聂义的虎印,令他如撼山岳,无法寸进。
与此同时。
陈玥的剑也凌厉的斜斩在他的侧腰,剑光撕碎了衣衫,露出了内部一件精致的软甲,剑锋无法刺入进去,也割不开那软甲的坚韧。
然而陈玥这一剑却并不仅仅是斩,其中还蕴含了流水的冲击之势,以及巍然山势,两种剑势汇合一处,透过软甲,将力道生生打入进去。
砰!
聂义只觉得一股冲击透过软甲,冲进体内,也不知道腰间碎了些什么东西,只觉得一股剧痛传遍全身,整个人也是直接横飞出去,哇的一下喷出一口鲜血。
眼见聂义和陈玥的交手分出胜负,场中激斗的天印宗弟子和青衣卫尽皆一惊,立刻纷纷抽身退开,有青衣卫紧张看向陈玥,但见陈玥似是无伤,心中稍微松缓一些。
另一边。
数名天印宗弟子都落在聂义身边,各自露出惊骇之色。
就见聂义整个人跌在地上,艰难的撑起身体,目光看向自己的左腰,透过软甲可见一大片区域都泛着青紫之色,内部更是剧痛无比。
“你……”
他痛的额头直冒冷汗,看着陈玥的目光有三分怒意,三分惊骇,三分懊恼。
他有预料陈玥可能和他一样,有软甲护身,却没想到陈玥还有比他更高明的东西,那淡淡荧光绝对是元灵玉佩一类的东西,连他都没资格得到,只有他兄长那里才有一枚。
“还不滚?”
陈玥冷冷的看着聂义等人。
几名天印宗弟子将聂义搀扶起来,聂义脸色惨白的看着陈玥,道:
“你……好得很……”
但就在几个天印宗弟子,将要搀扶着聂义退走时,忽然远处林间传来一阵巨大的动静,不知什么东西,拔山倒树一般而来,尚未看清楚,可怖气势就压得众人呼吸停滞。
待得那庞然大物撞断一根根古树而来,赫然是一头四阶的巨型妖熊,但这头妖熊此时却根本没有理会陈玥等人,只在惊恐逃窜,仿佛后方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四阶妖物的气势恐怖骇人,一时间令场中众人都凝在原地。
然而。
几乎就在下一刻,那头妖熊的动作却戛然而止。
但见一名中年模样的人物,身影突兀出现在妖熊前方,手中捏起一枚‘鹤’印,凌空向下一抽,就这么轻飘飘隔空一击,妖熊的头颅立刻崩碎凹陷下去,庞大的身躯无力的晃动挣扎一下,继而就轰然摔倒在一旁。
中年男人从容落地,随即目光往不远处的陈玥、聂义等人看去。
“嗯?”
注意到聂义的状况,他顿时眉头微蹙,一步落下,就已来到聂义旁边,伸手在聂义的腰间一按,脸色立刻就阴沉下来。
聂禹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陈玥等人,粗略一扫后,就落在陈玥身上,冷冷的道:“白衣卫?七玄宗门下?出手如此狠辣,心肠太歹毒了些吧。”
话语落下。
附近的天地之力仿佛都随之动荡起来,一股冷意似渗透虚空,令陈玥等人皆感到躯体冰凉。
聂义乃是他十分看重的一个后辈,未来就算成不了真传,也是很有望越过锻骨,迈入五脏境的,这一下重伤,几乎已经断绝了聂义今后踏入五脏境的可能!
在聂禹的威压之下,不仅是陈玥等人都被压制在原地难以动弹,就连天印宗的那几名外门弟子也俱都身体颤栗。
“斩妖司,陈玥,见过前辈。”
陈玥强顶着聂禹的威压,向着聂禹一礼。
来人毫无疑问是天印宗长辈,也不知是执事还是护法,但她很清楚越是大宗门,越是遵循江湖规矩,这一下行晚辈之礼并报出身份,基本上就堵住了聂禹许多发难的借口。
何时该傲,何时该退,她分的很清明。
聂禹眉头微蹙:“陈玥?”
这个名字他也是听说过的,虽然并非七玄宗门下弟子,但身份却更棘手一些,毕竟如今的陈牧乃风云榜高手,也是整个寒北道十一州有名有姓的人物了。
若是没有什么背景的人物,那就算以大欺小,一巴掌杀了也就杀了,若是七玄宗的寻常弟子,他也不在乎出手教训一二,但陈玥却不是一个适合乱来的对象。
但聂禹短暂停顿之后,还是冷哼了一声,道:“心肠歹毒,出手狠辣,看来是你那兄长不曾将你教好,未免你小小年纪走上邪路,还是到我天印宗思过一番吧1
他堂堂天印宗护法,还不至于对陈牧的妹妹都退让三分,传出去也没有脸面,至少也得是陈牧亲至才行,陈牧不在,那就扣下陈玥,让陈牧事后去天印宗领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