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
她拿着香包大胆的走进去,根本就没有想过大喊一声,把人叫来……
谁?
她再一次发问。
一个黑衣人蒙着脸,正在自顾自的翻动那些王子贵公子们送给彩衣公主的礼品。
原来是个贼!
许凌君当然不怕贼,在阳山城待的那十一年可不是白待了,该练的拳脚她可一点都没偷懒。
她反而担心惊扰了那个贼的贼心,提着裙角小心翼翼的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手快速的翻动精美的礼品。
“这个贼真是没有品位。”她心里想着,实在看不过他有眼不识金镶玉拙劣,伸直小手指了指一件被他丢到一边的金器,说道:“这可是金子做的,可贵了,你不偷吗?”
那个贼惊讶的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一身普通面料的衣服,手里还拎着一个样式难看的香包,回过身子,又继续装东西。
“我说,小贼,你偷的那些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还是好东西呢。”许凌君善意的提醒他,房间里的东西太多了,她正想清一清呢,这个贼正好帮了她的忙。
“那些东西是值钱,不过不好出手,我是贼,偷来的东西是换钱的,不是放在家里欣赏的,偷了没用,有太重,扛不出这高高的院墙。”
一个偷东西的贼,在东西的主人面前还能说出这种坦然的话,证明这不是一个普通的贼,这是一个贼心大又冷静理智的贼。
不错,不错……许凌君在彩衣阁过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现在又不需要练彩衣舞了,她的身份又不能随便出去乱逛,进来了这么一个贼,不是正好是个玩伴吗!
在野鸭湖抓鱼摸蛋打鸟的这些日子可不是白过的,许凌君低着头找了一阵,拿起一件玉形的器物,说道:“这叫浊清玉,是东土少见的玉材,这种器物叫做素怀,是少女常见的配饰,在虢郡中最流行,你要是拿着它到东杏街的宝阁,肯定价值高昂,而且也不会有人追查的。”
那个人贼疑惑的看了看许凌君,伸手接过来,将自己的包裹紧了紧,拱手说道:“在下断舍离,多谢姑娘赠玉,来日有缘相见,一定致谢,告辞!”
说完,便扛着一袋金玉美器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
许凌君朝着黑影,说道:“这里是彩衣公主的藏宝阁,你改日再来,我给你挑几件既容易出手又值钱的物件……”
断舍离,真是个有趣的名字,许凌君看着斜移的圆月,打着哈欠走下了彩衣阁,在彩衣阁后的一道矮门墙里步行了几十米,走到了一座绿植覆盖的雅苑,那是她真正居住的地方,没有名字,依托在高大辉煌的彩衣阁墙后,被重重绿植覆盖,只有两个女官当值的小院。
她轻手轻脚的走进自己的房间,盖上被子,在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一直睡到午后才起来。
第二天,天元大会上,关于彩衣公主自创的彩衣舞在虢郡已经成为了街头评论的热门话题,各种服装饰物的商铺都在争相将彩衣公主在天元大会上的舞衣元素提取出来,加入到平常少女的衣物中以做点缀,头饰、发带、饰物围绕着彩衣舞丰富了起来。
还在自己的小房间蒙头大睡的许凌君根本就不知道这些,脱下华服彩衣锦饰,她跟阳山城的那个小丫头没有多少区别,心里憧憬的还都是少女般美好的幻想。
日上三杆,许凌君才闻着饭香从自己的被窝里钻出来。
她蓬着头打着哈欠坐在桌上等着饭来张口。
“辛亏今天没有安排……”许凌君一边吃着饭,心里一边庆幸,“做彩衣公主太累了,整天端着架子,冷着脸,连笑容都要透着几分神秘……”
“你昨天的表现很好,今天可以休息一天。”
许凌君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自言自语,模仿专门管理她言行举止的女官泠歆。
泠歆是负责她在彩衣阁外所有行动准则及内容安排的女官。一年前她回到虢郡,监督她练舞练姿态的人就是这个比她大六岁的姐姐。
泠氏是参与虢郡管理的另一个世家,在虢郡中的声望极大,有时候都能掩盖城主的辉煌,泠歆便是这个家族中掌权者的独女,许凌君的一切行动都必须听她指挥,连彩衣舞的编排也是她请了多名有经验的舞者研讨出来的。
可能是因为泠歆会真的拿棍子敲打她,所以许凌君特别害怕这个姐姐。
泠歆让她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别去彩衣阁,她就得必须老老实实的待着。说是要将身份尤其尊贵的王子公子们送的什么礼物一一背下来,她就得半夜三更跑到彩衣阁看礼品,背礼单。
昨天她的表现很好,泠歆专门给她放了一天假,她昨天夜里去把功课做完后,今天一天就用来睡觉了。
日头西斜,夜风来临的时候。
她想起了昨夜的彩衣阁大盗,换上了舒适的衣服,拿着哥哥送的香包又跑上了彩衣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