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是很可以搞个好价钱。他一想到这里,脸上不免带了心痛难言的悻悻之色。杨志如何看不出来,立刻当机立断说道:“我先带她走吧。”
“你还真对得起你兄弟。”
“当然。”小杨轻描淡写的说:“明天有个饭局,张哥也在,如果你有时间,一齐来吧。”
他们俩哈哈大笑在闪电间打了个来回。“这样的兄弟,我也想有。”小胡说。杨志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掌拍了两下。人货两讫,芳晴不知怎么就转到小杨车上。她整颗心吞回肚里,如溺水之人一般紧紧抓住安全带不放。那车后的喧闹,那渐渐远去的繁华与如狼似虎的目光,让芳晴整个人都抖起来,女人!穷其一生,也不过是从一个男人转到另一个男人,直到停下来。移船就岸,迈一步过一生。芳晴疲倦的把头杵在玻窗上,雨,稀稀拉拉的落下来,身边的人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问。就这样沉默着,是一种体贴的温暖。“为什么宜敏要离开你?”她问:“如果我身边能有象你这样的人,我一定舍不得离开。”
这不是挑逗,她只是说了出心里话。
累,疲倦,对自己的厌弃,对家人的责任,对所谓恩情的辜负象潮水一样将芳晴淹没,如果她能够溺毙,那么对自己未尝不是一桩幸福。可是她不能,人生在世,自有责任要背,如果这就是她降临人间的意义,那么她宁可从来没有睁眼看过这个世界。
如果这样的话,她就不会在约会回来之后被人拉着絮絮念到三更。李浩勤,是她第一个喜欢的男人啊,为什么不能给她留一点点念想,纯洁的,只是与爱情有关的。让她能安静的喜欢一个人,哪怕是守在角落里也好。就那样看着他,然后慢慢的知道,他喜欢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玩什么,还有他的朋友,她愿意在他和他们的面前,做一个乖巧的温和的女人,只因她想讨他喜欢。
可就是这样的要求都不能做到,她身上有七灾八难,总不能驮了,如蜗牛一般爬到他身边去讨好。
永远不能站直,永远不能起立,永远不能与他平视着欢喜的说话或是撒娇。这样的心情,原本并不在算计之列,怪不了别人,只能怪她自己。人,不能把自己看得太高,在同事面前不行,在父母面前也同样不行。
“对不起,”芳晴低声道歉:“我昨晚没睡好。”
“是第一次吧?”他问。
听上去象卖身一样。
芳晴沉默一阵,应道:“是。”
“那就好。”听上去他很为她庆幸,“今天的事不会有人知道的,小李人不错,就是古板了些。对女人来说,这是件好事。”他微笑着露出一口白牙,虎森森的,芳晴突然想起宜敏说过的关于杨志的小话,不由得笑起来。
雨已经停了。
杨志把车停在一条大坝跟前,苍苍茫茫的,是大片的湖水。这是他一直想带宜敏来的地方,可是直到她走,也没能完成这个心愿。
“你替宜敏看看吧。”说出这个名字,他心里有些轻微的疼痛,更有些莫名的亢奋和憋屈。说不上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别人,杨志一改平常事不关己态度大声对芳晴说:“小李人不错的,你要珍惜。”
她怎么配得上他。
见芳晴微垂着头一脸失落,杨志险些就管不住自己的舌头把李浩勤的老底揭穿掀完。
象他们这个年龄段的男人,还有什么事是没有做过的:泡妞,赌博,寻衅,巴结。但凡与前程有关,与钱有关的,哪怕明知是飞蛾扑火,也会奋不顾身的纵身过去,只为沾一点腥。他不知别人是怎么想,在他杨志而言,这样辛苦,为的只是一个人,一个在别人眼中,所谓有思想有头脑的人。
可再有头脑的人也要吃饭,不是吗?
芳晴被杨志突然的失控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她盯着蹲在自己脚下的这个男人,想了半天,这才怯生生伸出手摸摸杨志的头。头发软而密,浓黑簇新,为了宜敏。她嘴里催眠似的不停说道:“朋友,我们是朋友,你还有朋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