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得良一眼,高得良还以眼神,而后林太祖深吸了一口气,闭了双眼。
高得良高声喝道:“皇上驾到!”
众臣闻言,行礼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声中,唯独林昭直立在血泊之上,握剑的手颤抖难定,长剑应声落地。彩儿跪倒在地,正好能望见血泊中南肃王突兀的眼,吓得她跪着的腿一阵瘫软跌坐地上。
林太祖缓缓而行,至林昭身边,没有看他一眼,而是蹲下身来,抚合上了南肃王的双眼,而后起身直入太辰宫殿内。
林太祖进了太辰殿,百官才言语交错。
“这个世子也太胆大妄为了,竟敢在太辰宫里斩了一位王爷。”
“岂止是胆大妄为,简直是大逆不道,看陛下那神色,怕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了。”
“离水旗残破不堪出现在这儿,青阳侯林甫恐怕已是不在世间,他这个世子,今日看来是在劫难逃了。”
“陛下八十寿诞在太辰宫宴上斩了一位从二品的王爷,还是当着陛下的面斩的,这等罪名,别说林甫已死,即便是他今日活生生站在这儿,那林昭也难逃一死了。”
良久,高得良从太辰殿内出来,高喝道:“陛下有旨,青阳侯世子当众行凶,无视皇权法度,特设皇朝会审,一结此案。”读完旨意,再道,“晚宴取消,二品以上官员进殿议会,二品以下就此谢恩。”
圣旨一下,那些林甫旧部将军不够级别者,全是无奈望着林昭,心中念着当年战场上的信仰,如今信仰灭了,怕是连一丝仅有的种苗也要就此根尽了。
太辰殿内,二品以上官员除了远在他国传儒的三公之外全数到场。
林太祖高坐皇椅,三位娘娘则是坐于一旁,左右丞相在前,文官武将按左右秩序分开站好,而皇子公主们则是站立于娘娘对面。
大殿中间,林昭独然而立,身侧跪着婢女彩儿。
林太祖望着依然站立的林昭面露不悦,高得良见状训斥道:“罪臣林昭,还不跪下?!”
林昭神色恍惚,还未从杀人阴影中走出来,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跪在身侧的彩儿将离水旗放在了林昭身前,离水旗入眼,林昭颤抖的手终于是止住了,握紧双拳。
“仪历初,陛下赦免两人跪礼,其一,家父青阳侯林甫,其二,青阳侯世子林昭。”林昭露出一副痞相,大义凛然。
“罢了!”林太祖摆摆手,“青阳侯世子林昭,你今日在朕的寿宴上,于太辰宫内杀了一位王爷,你眼中还有朕吗?”
林昭:“回陛下,那个死了的南肃王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我是这样回答他的,‘陛下是用心来尊敬的,并不是像你一样将陛下当做眼屎一般放在眼里的。’而那南肃王爷言语中既然也承认我所说的,敢问陛下,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林太祖显然不相信南肃王爷能说这样的话,问道:“当真?”
林昭依然是痞里痞气,道:“那是当然,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欺瞒陛下,陛下若是不信,大可问问在场官员。”
其实南肃王言语之中从来没有这么一层意思,只不过是被林昭从他的话中强扭过来的。
在场官员默不作声,按道理林甫死了,他们无需惧怕才是,可他们毕竟不是高得良,摸不准林太祖的心意,不知道林太祖对林昭的放纵究竟是为何,若真是因为宠爱,这会儿说错了话,不对林太祖的意思,得罪了林昭是小,要是一不小心失了圣心那么可后悔莫及。
“怎么?”林太祖环视一周,“都哑巴了?说话!”
良久,依然无人言语,林太祖指着右相袁布施道:“袁布施你乃当朝主相,他们当中你官衔最大,你先说,南肃王究竟有没有说过那样大逆不道的话。”
袁布施被林太祖点名,心里头苦不堪言,要知道这话说出口,几乎等于是左右了此次皇朝会审的结果。他能以前朝之臣的身份在仪王朝官居主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行事作风是谨慎再谨慎,他心里也清楚,盯着他这个主相之位的人可不止一两个,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说错话,那前程恐怕难保啊,左右为难的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