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这一点。
其实,杜麟知道大将军迟早都会发现,反正宋袆留在府中也不会丢,他倒乐意看着两人如同捉迷藏的样子。
床榻上,李峻侧着身子,听着宋袆的莺莺细语,抚摸着她那凝脂般的肌肤,笑道:“一个个都说忠心于我,其实都是骗子,尤其是杜麟,看我怎么收拾他。”
此刻,云雨过后的宋袆潮红未褪,整个人都蜷缩在李峻的怀里。
听李峻如此说,宋袆娇媚地央求道:“好二郎,你别责罚杜大哥,都是我苦苦央求,他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你若是罚了他,就成了我的罪过,好不好嘛!二郎!”
宋袆的声音软糯,人也长得楚楚可人。
即便是有了眉间的疤痕,也仅是美玉上的一点微瑕,无法掩盖她的娇美,尤其是那望着李峻的双眸,柔情似水,蜜意绵绵。
瞬间,李峻觉得体内的那团火又燃烧了起来。
他捏了一下宋袆的羞处,故作不满道:“你都能苦苦央求杜麟来骗我,那我一直在苦苦地找你,这笔帐该怎么算呀?”
宋袆娇羞地搂紧李峻,将双峰紧贴在李峻的胸膛,近似呓语道:“妾身...都听...二郎的,尽君今日欢。”
佳人复得,李峻自是了结一桩心事。
但他还要做一件事情,就是要给宋袆一个名分,让宋袆得到应有的尊严与尊重。
李峻已有正妻,宋袆只能以妾室的名分入李家。
纳妾不是娶妻,不是正式的婚姻,妾也不是男方的正式配偶。
虽说如此,纳妾也并非是一架小轿抬进家门那么简单,是要经过一定的步骤。
其一,就是纳妾也需媒人从中说合。第二,就是纳妾往往也要订立一个文书。
不过,纳妾的文书不能称之为书,应叫做契,也就是一种买卖的契约。正是因为有了这种买卖关系,妾在入门后的地位注定是低贱的。
在家中,虽然妻与妾的职责都是侍奉丈夫、治内管家以及生儿育女,可妾室对于家主来说等同于奴婢。而在婢女和仆人面前,妾虽然应该是主子,却也因权利的受限得不到应有的尊重。
另外,妾室不得参与家族的祭祀,妾室的亲属更不能列入丈夫家的姻亲之内,就连所生的子女也必须认正妻为嫡母,而自己也只能为庶母。
对于这些,李峻早有所知。
裴璎的亲生母亲梁氏便是妾,她在裴家卑微的地位,李峻也曾见过。
不过,在裴家家主裴城远故去后,莒夫人与梁氏都搬去了荥阳城,梁氏托了女儿的福,身份早已不似从前。
妻与妾的区别,李峻分得清楚。
然而,他不想去分得那么清楚,裴璎与宋袆都是自己爱的女人,不应该有区别,更不该在家中有贵贱之分。
当然了,若是有个姐妹之分,李峻还是蛮赞同。
当下,李峻觉得无论是娶妻还是纳妾,都应该有一个正规的仪式,也就是他固有思维中的婚礼。
婚礼一词原为“昏礼”,习俗认为黄昏是吉时,会在黄昏行娶妻之礼,故而称之为昏礼。
女人一生最美之时,就是身穿嫁衣的那一刻。
那种美不仅在于容貌与嫁衣的娇羞艳丽,更是新娘由内而外所散发出的幸福与喜悦之美。
裴璎有过这样的美,李峻不想让宋袆留有遗憾。
州府衙的官宅内,当宋袆戴上珠光宝气的彩冠,望着铜镜中端庄妩媚的自己,虽知道大喜之日不该落泪,但幸福的泪花还是不争气地泛起在眼中。
作为妾室,她不该有此殊荣。
这的确是一份殊荣。
与娶妻一般无二的仪式,州郡各级官员女眷的簇拥,州衙的官宅作为出嫁之所,以及梁州乃至周边州郡大员的祝贺。
宋袆懂得李峻为何要如此做。
二郎这是在让世人知晓,宋袆是李峻的女人,是李二郎娶回家的爱人。
李峻确实是这样想,也这样做了,
不过,他知道自己之所以敢如此地大张旗鼓,是因为裴璎不在梁州,不在南郑。
李峻真有些怕裴璎,怕她伤心落泪,怕自己冷了她的心,怕她如同当初的宋袆一样离开自己。
故此,若是裴璎在梁州,李峻不确定自己敢如此做。
爱是自私的,并非是每个女人都能做到如此。爱也是包容的,但这份包容唯有爱之深切才会做到。
李峻体味到了裴璎的爱之深切,他所谓的怕也是一种深爱,这种感情甚至要超于宋袆。
李峻的这点小心思,或许别人猜不到,骞韬却看得通透。
一杯喜酒下肚,车骑将军骞韬凑到杜麟的身旁,悄声地说道:“老杜,你说大夫人要是在南郑,咱们大将军敢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吗?”
骞韬熟识裴璎,在李家庄时就很尊敬裴璎,也知道大夫人在大将军心中的地位。
至于二夫人宋袆,他听说了一些,但也只是在南郑这边才见过,心中自然偏向大夫人裴璎。
杜麟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左右看了看,撇嘴道:“给咱们大将军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得意到这般。”
倒不是杜麟与骞韬对宋袆有什么偏见,他们只是对李峻的做法感到不可思议。
纳妾呀!有必要做出如此的大排场吗?
其实,不仅是他们两个人,喜宴上的大部分人都认识大夫人裴璎,心中也都是如此认为。
大家普遍认为李峻过于宠爱妾室,似乎对正妻有些不公了。
不过,大家的心中虽感奇怪,却不妨碍吃喜宴的兴致,使君府所在的放承巷内,饮酒作乐声持续了很久,直到夜半时分才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