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当军卒稳住身子,再次站起眺望时,眼界中突然看到了阵阵尘烟,他赶忙大喊道:“将军...将军,来啦,王将军回来了,轻骑的弟兄们过来了。”
本已坐在草坡上的宋洪闻言,猛地站起身,抬头问道:“看清楚了吗?是王瑚他们吗?”
树上的军卒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十分肯定地回道:“将军,是他们,属下能看清他们背甲上的刀旗颜色,是轻骑军。”
宋洪转头对身侧的一名属将吩咐道:“让弓箭手准备,让人检查一下那些大石和滚木,等王瑚他们过了坝口,就把那个口子给老子堵死。”
说罢,宋洪又转身对山腰更高处大喊道:“去山顶上看看,烽火准备怎么样了?要是烧不起来,小心你们的脑袋。”
宋洪正做着安排,忽听古松上的军卒大喊道:“将军,王将军他们到山口了。”
宋洪一听,赶忙抬头问道:“后边有追兵吗?能看到不?”
“人看不清,但那边起烟啦!应该有不少人,好像追得挺紧。”
因为想要看仔细,军卒将身子探得有些靠前,一番摇晃下,险些踩空了树枝。
宋洪赶忙骂道:“你他娘的小心些,别摔下来,等追兵入山口后,别忘了展开令旗,听见没有?”
军卒站稳了身子,口中回道:“将军,属下知道,不敢忘的。”
“敢忘了,老子砍了你。”
宋洪嘴里嘟囔了一句,转身对属将道:“走,随我到下边去,离近些看得清楚。”
说罢,宋洪便与几名属下一同向临近山脚处走去。
狮山北,王瑚一马当先地冲进了山口,紧随其后的轻骑军将士们也陆续地进入了落马沟。
这一战,王瑚知道轻骑军至少损失了百余名弟兄。他虽有心痛,但也是无可奈何。
兵战便是如此,活下来要凭本事,也要靠运气,而这两样正是能让权贵在身的必然条件。
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地高高在上,也没有谁会不明原因地碌碌无为。
落马沟内,从山口到石木垒成的堤坝有段距离,王瑚与轻骑军没有丝毫的停顿,一鼓作气地冲出了预留的坝口。
“王瑚,怎么样?损失大不大?姓赵的追上来了吗?”
宋洪站在山腰下的一块大石上,大声地问向王瑚。
王瑚收住身下战马的冲势,左右望了望,对宋洪道:“不太大,殁了百十名弟兄,那姓赵的追过来了。”
宋洪点了点头,大声道:“你领弟兄们靠后些,我要封坝口了。”
待王瑚与轻骑军将士退了一段距离后,宋洪即刻命人自山腰处放下了山石与滚木。一阵轰响过后,临近山脚的坝口被堵个严实。
尘烟落尽,王瑚纵马又回到堤坝处,向山腰喊道:“宋洪,我领兵在山南路口等你,先走啦。”
宋洪因呛了一口烟尘,正在大力地咳嗽,听王瑚如此说,用力地挥了挥手,示意他赶快离开。
王瑚见状,笑了一下,拨转马头,领兵向落马沟的前路奔去。
狮山北,落马沟口。
一直穷追不舍的赵镶在沟口处勒紧了马缰,身下的战马直立而起,前蹄腾空,虚蹬了几下后才减了冲势。
盛怒并没有让赵镶失去理智,多年的战阵经验也让他有着敏锐的直觉,他对眼前的这条山沟起了疑心。
“传令下去,前后军拉开距离,命三百步骑入沟查探,前军随我缓行进入。”
将令自赵镶的口中发出,整支大军也随之动了起来,重新调整了行军的阵型。
赵镶清楚这种地形是个设伏的绝佳之地,进入其中的兵马极易被封死在山沟内。届时,两侧山体若有滚石弓箭袭击,那将会避无可避。
他是想要杀光那些轻骑军,但这并不意味着要以身犯险。
安不忘危才是军谋之道,更是活命最基本的原则。
如此之下,赵镶的前锋营没有了之前的风驰电掣,而是小心翼翼地进入了落马沟。
弓箭,落石,滚木。
果然,当前锋营的三百步骑进入落马沟后,这些袭击一样不少地出现在了赵镶的视线中。
不过,袭击并非是赵镶所想的那样猛烈,对方似乎是兵力不足,又或是没有提前的准备。
总之,这样的袭击没能伤到前锋营的三百步骑,也无法阻止他们前行的脚步。
“督护,您看,那边山顶上起烽火了。”
一名属将口中说着,抬手指向了狮山的山顶。
山顶处,一股浓烟缓缓升起。虽有山风袭掠,但烟柱不散,犹如黑龙入天。
赵镶见状,双眉紧皱,急声命道:“后军警戒,守住入口。步骑兵列阵,谨防有敌偷袭,斥候继续前探。”
这是想要袭击的信号吗?还是在向临近的友军求援?
赵镶猜不透这烽火的意义,但他觉得只要退路不被封堵,也便没有什么可惧怕的。
等待的时间不短,赵镶握刀的手也已经有了汗液。
然而,想象中的来袭并没有出现,落马沟的入口也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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