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下去的信心。
惊恐之下,近百名军卒最终没有逃出生天,皆被杀得残肢断臂,尸首分离。
另一处,宋洪先是领兵烧了孟超军营的粮草,随后带着两千洛阳军由后向前冲杀,逐步靠近营地内的中军大帐。
“我们降了,饶了我们吧!”
“求求你们啦,别杀我们。”
一群衣衫不整的军卒被围在中央,他们丢掉了手中的兵刃,皆是跪地求饶。
杀俘不详,这一说法在军中还是有些基础。
面对一大群想要乞活的降卒,多数的洛阳军的确无法将手中的刀挥下。
“娘的,你们降了?那些妇孺求活命的时候,你们给她们机会了吗?”
宋洪纵马上前,将手中的长枪直接扎进了一名降卒的脖颈,随后大吼道:“杀了他们,给老子杀光这群畜生。”
其实,宋洪此举也并非是完全出于愤怒。
他深知在两军对战中,无论是谁都不能有半点怜悯与犹豫。
这不仅会贻误战机,更会削弱士卒迎敌时的必杀心,从而引发整体的战力松懈。
宋洪的一枪刺出,再次激发了属下将士的血性。
在一片撕心裂肺的惨嚎声中,将士们毫无顾忌地挥舞着手中的刀枪,踏着飞溅的血肉冲杀向前。
此刻,孟超的帅营外,象征主将所在的牙旗依旧在夜风中飘扬,贬为牧官的周靖也仍然被牢牢地绑在旗杆上。
他听到了夜袭的马蹄声,看到了营中的火起,更是亲眼目睹着兵卒们被逐一杀死。
这种杀戮是周靖一直担心的,也是本可以避免的,但此刻已然发生且正在进行。
“竖子,当悔否?”
望着仓皇出逃的孟超,周靖大声地吼着。
没有人来回答他,孟超正急于逃生,也没有时间来理会他。
周靖努力地想要大笑几声,不知为何,他却笑不出来,眼角也有了湿润。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所有的抱负将不复存在,即便还有余生,也必将是苟全性命而已。
杀戮一直都在持续,洛阳军如同堆浪般翻卷着军营的每一处,原本的黄土地已经尽染血红,更因血液的流淌而显得泥泞不堪。
拂晓时分,这座军营里的杀戮基本到了尾声,原本喧闹的军营依旧是有些嘈杂,却也是尸横遍地,一片狼藉。
当孟津城外的战事打响后,寨沟和靖山的洛阳军死死咬住了封堵在外的敌军,阻止了他们想要回援的企图。
李峻在解决了这边的战事后,即刻向寨沟与靖山两处派兵增援,他要彻底吃光孟超所领的这支前军。
“孟超逃进孟津城了?大约有多少人?”
李峻边走边问,同时将目光投向了绑在旗杆上的周靖。
军校侧身回道:“将军,孟超的确逃进了孟津城,估计能有千八百人,宋将军已经领兵追过去了。”
“嗯...”
李峻点了点头,说道:“尽快清理一下这里,随后咱们也赶过去。”
军校领命称是,继而又问道:“将军,那些女人如何处理?”
李峻停下了脚步,稍作思忖,对军校道:“命人将死去的就地掩埋,有伤的让医官给与治疗,能走的...分些钱财给她们,让她们各自求生吧。”
孟超及其军卒一路上收刮了不少财物,李峻会将那些财物分给将士们,但也想从中拿出一部分给那些苦命的人,希望能给她们一些活下去的希望。
“告知所有人,不得欺辱那些女人,违令者,斩。”
李峻将最后一个字说得很坚决,他不想看到那些女人再次受到伤害。这既是一种同情,更是善与恶的分界线。
“你是谁?为什么绑在这里?”
李峻来到旗杆下,望着披头散发的周靖,略有疑惑地问。
若是孟超的敌对之人,一刀砍了也就是了,不该绑在旗杆上,孟超不会发此善心。
是犯了军规吗?李峻觉得不可能,孟超的军中哪有军规呀。
“兵长史周靖,是本可以挡下你们夜袭的人。”
周靖努力地站直了身子,冷眼望着李峻,脸上毫无惧意。
“嗯...”
李峻点了点头,明白了这个周靖被责罚的原因。
“是花样少年觉得忠言逆耳,所以就把你绑在这,对吧?”
王瑚谈及过孟超,以王瑚万事通的能耐,李峻自然能想象出孟超的大概容貌。
“花...样...?呸!他就是个竖子!”
周靖懂兵谋,却也是个读书人,他骂不出市井莽夫的那些恶毒话。
“哈哈...”
李峻笑了笑,随后敛了笑容,淡漠地说道:“你跟了这样的人,就该是这样的下场,别以为自己有多委屈。路是你自己选的,应该能想到结局。”
说罢,李峻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