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不可及的事情。
“季弘,王裴两府的事情怎么样了?”
其他的乱民都好说,郭诵最痛恨的就是这两府之人。堂堂的门阀世家竟然与一个妖言惑众的道士同谋,这种祸乱荥阳的败类唯有杀之而后快。
“督护,人都审过了,该杀人的都砍了,两家的主事也在其中。”
季弘的话语平淡,他觉得这是件很平常的事。以大将军夫人受到惊吓一事来看,将两府之人都砍了也不为过。
“剩下的人全部赶出荥阳郡,也算是给他们一条活路了。”
毕竟,郭诵与李峻还是有所不同。
他是这个时代的人,无论思维怎样改变,固有的一些东西依然存在。
既然有了仇恨,既然还有解决仇恨的能力,郭诵绝不会吝啬将这份能力释放。
郭诵不会怜惜那两家人中的老弱妇孺,他们看起来是无辜之人,但也必须要为这件事情负责。
如若不然,那些真正无辜死去的人又算什么呢?
“你俩都起来吧,这件事也不全是你们的责任,是脓包总会鼓出来,以后多加留心便是了。”
郭诵并非真的要怪罪季弘与彭毅,正如鲁胜所言,人的能力有限,怎么可能做到事无巨细呢?
“彭毅,西边有军报过来吗?”
说到此处,郭诵放低了声音,转头望了一眼屋内。
彭毅知晓郭诵是不想被屋内的人听到,免得大将军夫人忧心,因此也轻声地回道:“适才有军情传回,请督护过目。”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根小竹筒递给郭诵。
郭诵拆开封印,从竹筒中取出密信,看了几眼后只是皱起了眉头,并没有说什么。
“五虎涧那边如何了?解决了没有?”
对于李瑰那边的战事,郭诵并不担心,只是希望能把速度加快些,以便能让荥阳军提早向阳城山一带布防。
“斥候传回消息,说已经交手了,应该很快就能解决。”
自战事开启后,影卫负责了各方面的军情刺探与战况反馈,郭诵为了充实影卫的力量,将军中的斥候也交由影卫分管。
故此,军中斥候所探知的情报都要汇总到彭毅的手中。
郭诵闻言,点了点头,又交代了几句话,便让季弘与彭毅离开了西院。
重新回到屋内,郭诵向裴璎请辞,说有事要回军营。
裴璎本想打听一下李峻在洛阳的近况,但知道郭诵不会说太多的实情,故此也就没有问出口,只是替郑灵芸问了问李瑰的情况。
“大表哥,您是管着李瑰的,您让他当心些,别傻乎乎的。”
郑灵芸见裴璎问及了李瑰,自己也红着眼圈请求着表兄。
“灵芸,放心吧,李瑰没事,晚些时间就能回城了。”
突然间,郭诵觉得有个人惦念也是种幸福的事。
以前,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此刻望着小舅母,望着两个表妹,甚至望着刘凝之,这种感觉竟油然而生,其中又掺杂了少许的失落。
“刘离,我回军营,你去不去?”
这种心念也只是一瞬间,若隐若现的失落更不会存留过久。
彭毅说起过刘离在庆真观的表现,郭诵觉得这个少年能有如此的胆魄,不入军伍倒真是可惜了。
因此,他想带着刘离,想让刘离在荥阳军中历练一番。
“去,郭大哥若让我去,刘离一定跟随。”
刘离人小鬼大,转眼间就在称呼上拉近了关系。
郭诵笑了笑,向裴璎执礼告辞后,揽住刘离的肩头便欲离开。
“小弟,你等一下。”
刘凝之叫住了弟弟,从怀中掏出个小钱袋塞到了弟弟的腰间,又替弟弟整理了一下衣衫。
“小离,到军营要听郭将军的话,别给郭将军惹麻烦,知道吗?”
刘凝之清楚弟弟若是去了军营,极有可能会赖在那里不愿回来,姐弟间便会分开而不能常见面了。
“郭大哥,小离年少不懂事,烦劳郭大哥多加教诲,若有不妥之事,您便责罚他。”
少女也随着弟弟改了称呼,她同样希望能将关系近一些,如此也能让弟弟得到更好的照顾。
“阿姐...我不会惹麻烦的,您就别瞎担心了。”
刘离急着去荥阳军营,见姐姐总是絮絮叨叨地,还把他当做孩童般看待,心中老大的不自在。
“怎么说话呢?站好了,听你姐姐把话说完。”
郭诵抬手在刘离的头顶扇了一巴掌,又感觉当着刘凝之的面打人家弟弟有些不妥,赶忙歉意地笑了笑。
郭诵的举动和语气有几分大家长的意思,这让刘凝之觉得很有意思,想着父亲不在身边,能有人管着弟弟也是好的。
故此,少女冲着郭诵嫣然一笑,随即又冷眼望着弟弟轻哼一声,有种我管不了你自然有人管的意味。
固然,有些东西讲究个缘分。
相识是缘,而相知却要靠珍惜,相爱则需要万般地呵护。
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缘分只是一个前提,剩下的路很漫长,又或许会很短暂,这就取决于彼此间到底付出了多少珍惜与呵护。
当下,郭诵与刘凝之仅是有缘相识,之后的路是交汇同行,还是成为无法交集的平行线,尚不可知。
这些小细节没能逃脱裴璎的眼睛,但此刻的她无法将心思放到这些事情上。
远在洛阳的夫君尚处危险当中,近在咫尺的来袭之敌也正在与李瑰激战,这些事情都让裴璎忧心,她又哪里能腾出心来管一些情爱之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