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冯二,你他娘的有多少尿呀?要放这么长的时间?”
“冯二?”
“他娘的,冯二是不是摔下山去了?”
没有见到冯二,返回的四名军卒感到有些奇怪,他们用兵刃拨打着周围的枯草,分散地寻找起来。
“啊...”
“有...”
“噗噗...”
“来...”
四声短暂的响动过后,山门处恢复了安静,只有山风在依旧地呼啸。
山门前,一身夜行衣的李峻冲着郭诵与江霸点了一下头,抬手分别指向了前方的大殿,偏殿与僧房处。
随后,近四百名步战队员分成了三队,分别在李峻、郭诵与江霸的率领下,趁着漆黑的夜色扑向了各自的目标。
片刻后,在山风的呼啸声中,一场声音并不大,动作却是非常迅速的杀戮开始了。
僧房中的近卫多数都死在了睡梦中,几个听到动静的也是未及反抗便被一刀砍断了脖颈,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响动。
唯一的声音是女子惊恐的尖叫声,这声音在云雾寺本就常有,没有谁会在意。
其实,尖叫声也不过是一两声,随后女子就被打昏,没了动静。
大殿的禅房中,一直不敢入睡的少女再次惊恐地望向了房门处。
在那里,一名通体黑衣的年轻人正望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要害怕?不要出声?
少女不知道黑衣人是谁,也猜不出黑衣人摇头的意思。但她觉得黑衣人的眼中似乎没有太多的危险,又或许是自己根本看不出危险。
李峻看到了醉在长铺上的男子,也看到了男子身旁的少女。
少女十七八岁的样子,手脚都被绳子捆着,满脸的恐慌与泪痕,脸颊处也有些红肿,未曾消退的手印还清晰可见。
李峻将手指放在了嘴唇处,暗示了一下少女,小心地割开了她身上的绳索,将她扶下了长铺。
因为捆绑的时间过长,少女的双脚刚一触地便瘫软了下去。李峻一把扶住少女,将她抱出了禅房。
衙博的再次醒来并不是日出之时,而是被劈头泼下的冰水给冻醒。
酒劲未消的他有些茫然,不知道这些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是什么人,也不知这些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云雾寺。
“李峻,你他娘的要干什么?你敢绑老子?”
听到吴畿的咒骂声,衙博知道了这些人是谁,也知道自己的那些想法可以不用再盘算了,死人的想法还谋划个屁。
见到吴畿,李峻多少有些意外,但这意外也就是一瞬。
下一秒,他就明白了坪乡被袭的原因。
李峻并没有搭理吴畿的责问,谁会与死人说话呢?又有谁去在意死人的威胁呢?
此刻的吴畿,在李峻的眼中就是个死人,是个还能再喘几口气的死人。
“郭诵,发信令吧,山下的事情可以开始了。”
李峻简单地发出命令,面无表情地看了吴畿一眼。
“李世回,你们坪乡被袭与我无关,我也是刚刚查明消息,这才到这里向衙博问罪,我会让他给你个交代。”
虽然李峻面无表情,但吴畿从李峻的眼中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因此,他觉得自己应该示弱,不能因小失大,保命才是天大的事。
“吴畿,你还真是有心。”
李峻蹲下身子,望着惶恐不安的吴畿淡笑道:“也对,你一直都是这么有心。”
“没错,我的确有心。”吴畿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将目光直视向了李峻。
李峻的年龄要比吴畿小许多,容貌上也是个年少的模样,但吴畿从来没有轻视过这个年轻人。
他并不否认李峻的优秀,正是这份优秀才让他有所忌惮,让他担心自己的职位不保,让他一直想要杀掉这个人。
不过,即便是这样,在吴畿的内心深处还是觉得李峻只是一个有些城府,却涉世未深的年轻人。
这就是让他对李峻不轻视,也并非过分重视的原因。
然而,此时此刻,四目相对下,吴畿却从李峻的双眸中看到了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
这种成熟不同于故作老练,那是一种历经人事的老成,是一种久处险境的镇静,更是一种看淡生死的沉稳。
这不该是涉世未深之人的眼神,更不该出现在一个仅有二十岁的年轻人眼中。
一瞬间,吴畿有了迟疑,有些不认识眼前的这个李峻。
“是不是有些怀疑?怀疑我究竟是谁?”李峻没有起身,脸上有了几分笑意。
不知为何?听到李峻的问话,吴畿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吴畿,你认识的是李峻,但你不认识我,也根本不了解我。你想要坐稳督护一职,我不会妨碍你,我也从没有想过要夺回那个狗屁官职,是你在庸人自扰。”
李峻的声音不高,说话间脸上依旧带着淡然的笑。
“不了解我,就不该惹我,可你却偏偏总要来烦我,而且让我感觉烦的要命。”
李峻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而是站起身,用一种平和的目光望向吴畿与衙博。
“你喜欢看杀人吗?”
“还有你,衙博是吧?你喜欢看吗?”
李峻的问话让吴畿与衙博一怔,他们猜不出李峻的话意是什么?
“你们烦的时候会杀人,我也是。走吧,我请你们看杀人,看看杀光两千人是个什么感觉?”
李峻没有再看地上的两人,转身跨出了殿门,站在了石阶处。
吴畿与衙博被几名步战队员拖拽出了大殿,望向了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