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回撤之后,每名军卒的胸口处都留下了一道血洞。
裴松明愣了一下,随后依旧疯狂地向前冲,想要将手中的刀劈向李峻。
“二哥,裴松明,我是二郎。”李峻口中大喊,抬手震飞了砍来的短刀。
“二郎?二...郎?二郎,快去就我父亲母亲,快去呀!”裴松明从疯狂中恢复了心神,口中急声地催促。
“他们在哪里?还在府中吗?”
“不在,大哥带他们逃向祖祠了,快去呀!”
“咳...咳...”说着话,裴松明咳嗽起来,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李峻见状,赶忙跳下马,一把扶住裴松明。
“别管我,别管我,快去救人?二郎,快去救人呀!”裴松明挣扎了一下,想要推开李峻,口中却又吐出血来。
“陈大河,步战队跟上了没有?”
“庄主,陈大河在。”
“陈大河,带上两个支队,跟我去裴家祖祠。”
“李瑰,让人照顾好松明哥,你带骑队继续杀,杀光他们。”
做完吩咐,李峻领人毫无耽搁地向祖祠方向跑去。
裴城远去过江南,喜欢那里的景致,尤其是园林,更为欣赏。故此,他在府中建有各式庭院,大小不一。
裴家祖祠在裴府的正南,在一众庭院的最末,是由裴家老宅改建而成。
祖祠内虽是宽阔,但到那里则需要步行,车马无法通过各式的院门。
李峻去过祖祠,知道不能骑马而行,只好带着步战队跑步前行。
此时,裴家祖祠的大门紧闭,长子裴松华正带人守在大门后。
裴松华的嘴角已经破了,下巴满是血迹,握刀的右手也在不住地颤抖。
他的左肩至后背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湿了外袍,染红了脚下的地面。
祖祠正院的院墙极高,由平滑的白石堆砌而成。
原本,裴家是为了彰显祠堂的庄重才会采用白石筑高墙。
没想到正因为有如此的高墙,此刻才勉强挡住了追杀,暂时保住了性命,或许这也算是祖宗保佑了。
祖祠内,近百名妇孺浑身战栗地跪在香案前。
每个人都在不停地磕头,乞求裴家的列祖列宗能够保佑大家渡过这一劫难。
此时,堡主裴城远正斜躺在莒夫人的怀中。
老人的小腹处缠了几道由衣衫撕成的布条,流出的鲜血早已湿透了布条,也染红了莒夫人的手。
“二...郎,二...郎他...他们来了没有?”
因为伤重失血,裴城远的身体极是虚弱。但他还是努力地强撑住精神,不让自己昏过去。
“没...快了,城远,您要坚持住,二郎就快来了。”
莒夫人的声音嘶哑,更多的是哽咽,泪水早就流了满面。
“松...明,松明,他退...退到...祖祠了吗?”
“没有...主君,松明没跟上来,他......”一身血污的妾室梁氏跪在裴城远的身侧,哭泣地说着。
“好...好,松...明,松明是...我裴家的好儿郎。”
侧目望了一眼祠堂里的人,裴城远深吸了一口气,虚弱地说道:“让...让松华...守住大门,一定...一定要守住。”
老人知道,裴家堡能够活着的人,或许就剩下祖祠里的这些了。
若是大门被攻破,这个世上就不会有裴家堡了,除了璎儿,也再没有裴家人了。
想到自己的女儿,裴城远笑了一下。
把女儿嫁到李家没有错,嫁给世回更是良配。
给女儿找到这样的好归宿,他就是死了,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咚...咚...咚”
撞击大门的声响,如同巨锤一般击打在祖祠中每一个人的心上,让她们心惊胆战,颤抖不已。
肆意的狂笑不时地传进院子,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这笑声仿佛能将人的身体撕裂,让屋中的女人无不战栗地哭泣,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拿跟粗木来,门栓要断了,快去...”
“顶住门,顶住,别让他们冲进来,顶住...”
正院里,裴松华的吼声响起。随着他的大吼,祠堂内的女人们终于哭出了声。
“唉...”
裴城远抬了抬颤抖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泪水自眼角处流了出来。
这一刻,老人后悔了。他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李峻,甚至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
如果当初能接受李峻的建议,让李家庄来管理与训练裴家堡的护院,今日就不会这么快被攻破,也不会有如此惨烈的状况发生,至少坚持到救援到来还是可以的。
只是一个庄院的护卫管理,自己当初究竟在怕什么呢?为什么连女儿的劝告都不听了呢?悔恨下的老人有些失去了意识。
“妈的...”
“围住他们,别放跑了一个。”
“陈大河,把这些杂碎都给老子砍死,一个都不准留。”
随着高墙外的惨叫声响起,李峻粗野的怒骂声也传进到祖祠中。
“李家的人来啦!”
“城远,是二郎!二郎来啦!”
“主君,璎儿的夫君来了,”
“城远...城远...
“主君...您醒醒呀!”
听见李峻的到来,听到大家劫后余生的哭喊,裴城远那纸白的脸上露出了笑,人也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