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让你活命,这是我对你的价值。
你对我有什么价值?
给狗吃肉,狗都还知道摇尾巴呢,至少,不会讨我的嫌。”
秦放想说什么,司藤拿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角:“给你五分钟,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想好了再继续。”
说完了也不理他,径直回盥洗室吹头发,小电器嗡嗡的声音,像是很多小翅膀在耳朵边扇,秦放愣愣站着,忽然觉得司藤说的不无道理。
他离不开司藤这件事,并不是司藤人为操控,而是死而复生后的既定事实,当时当地,他的血和司藤的妖气交互促成了双方的各自复活,但是时过境迁,现时、现下,他对司藤的确毫无价值。
秦放的后背隐隐有些发冷,司藤出来时,不知为什么,他把目光移开了去。
“想明白了?
那好,我继续说。”
“第二是,你有两个选择,跟着我,或者不跟。”
“想跟着我的话,就要听我差遣。
我脾气不好,喜欢别人对我恭敬客气,喜欢人机警伶俐,一个眼色你就要知道怎么做,明白了?”
明白,怎么不明白,秦放压住气:“不跟着会怎么样?”
“不跟的话,你现在出门,任选一个方向随便走,不能走了就地挖个坑往里一躺,大家好合好散,我很多事要做,就不去给你上香了。”
秦放在心里默默回了句:不用你上香,脏了爷轮回的路。
“第三是……”
“第二还没想好。”
秦放很不客气地打断,“刚不是还给五分钟吗?”
“用敬语,要说,司藤小姐,我还没想好,请多给五分钟。”
秦放盯着司藤足足有一分钟,人的眼睛是不能那么持续盯的,撑不了多久就得闭阖一下休息,反倒是司藤,真像一个蜡像,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直直看到他眼底里去。
再跟她对看下去估计自己是要瞎了,秦放捂着眼睛长吁一口气:“司藤小姐,您请继续。”
司藤伸出手:“给支烟。”
“我不抽烟。”
司藤还是看他,手也没有放下去的意思,秦放想起那句“一个眼色你就要知道怎么做”,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急这一时,他咬牙切齿:“司藤小姐,不好意思,我这就去买。”
旅馆只有杂牌烟,司藤既然抽烟,又提过上海,那年代,估计是抽洋烟雪茄的主,还以为她会挑剔,谁知道她接过来看了看:“我不能吸烟。”
秦放火机刚揿着:“不能?
那你还买?”
司藤讳莫如深地笑,她把烟头凑过去点着,凝视半晌,凑到唇边深吸一口。
秦放先还看她,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
司藤身上火苗渐渐泛起,焰头贴着肌肤跃动,头发,眼眸,双手,到最后几乎只能在火头掩映间看到她的轮廓,地毯渐渐变焦,刺鼻的烧臭味泛开,荜拨的干裂声次第响起,秦放被火势迫的连退几步,大叫:“停下,这样会起火的!”
没有回答,火舌倏忽窜起,沙发家具无一幸免,不多时窗户砰一声迸裂,楼道里传来惊惶的人声,秦放呛咳着往门边走,门把手烫的要命,他扯过衣领掩住口鼻,狠狠踹了几下房门,外头有人听到里头的声响,大叫:“里头有人,还有人!”
门被外头的人一脚踹开,秦放踉跄着冲出去,浓烟几乎是同他一道掀出,迫得外头的人连退几步不住咳嗽,浓烟弥漫间隐约看见洛绒尔甲拎了灭火器,掰开喷嘴一通狂喷,一边喷一边扯着嗓子大叫:“楼上还有没有人!赶紧下去!下去!”
火势不息,越烧越烈,真像是有火龙在楼层外围舔舐盘卷,消防水车终于到了,吵嚷尖叫声中,两道水柱在夜色里压往大火的焰头。
秦放这才觉得手脚发软,他被看热闹的人群推搡到外围,无意间抬头,突然看到了司藤。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下来的,一个人,站在不远处黑暗的角落里,在这嘈杂慌乱的火场,安静的有些格格不入。
秦放的脑子轰一声炸开了,他几乎是冲过去的,压低声音吼她:“你有病啊,会出人命的!”
“第三……”
秦放难以置信,这个时候,她还在跟他提第三?
“第三,请你记住,我是妖,不受任何道德规范和法律制约。”
司藤的嘴角渐渐泛起冷笑,“过分吗?
这本来就是妖做的事。
在你们眼里,妖怪不就是让人来怕来骂的吗?
我不需要被人喜欢或者尊敬,只要怕我,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