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胡少云这话表面上是在为范宝江考虑,但其实也是在为他自己和陆捷考虑,毕竟这些年来,他和陆捷都没少从范宝江手里捞取好处,范宝江真要是被抓了,就算不会供出他和陆捷,他二人也会天天提心吊胆。
范宝江道:“好,那我就听大哥你的,直接跑路去南方吧。时间紧急,我就不跟老板道别了,你帮我跟他说一声。”说完也挂了。
“特么的,挂得这么快,真是属兔子的,说跑就跑!”
胡少云骂了一句,将私密手机放进抽屉里,又将抽屉锁好,随即急匆匆赶去陆捷的办公室。
“秦阳和薛冰这俩小崽子是真特么不好对付啊,洪建设个老公安精心编织出来的如此天衣无缝的密网,竟然都被他们逃脱了,我一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
陆捷眼见胡少云赶到,绕出办公桌,一边请他落座沙发,一边脸色难看的发出了感慨。
“我不是来跟你讨论这事儿的,我是来报信儿的!薛冰和秦阳对宝江下死手了,已经掌握了他的多项罪证,派纪委副书记刘运来去调查他啦!”胡少云大为发愁的说道。
陆捷直接听呆了,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胡少云嘿然叹气,又重复了一遍。
陆捷这才敢信,却依旧满脸的匪夷所思之色,跟他确认道:“你是说,薛冰和秦阳刚逃出咱们布置的天罗地网,立马就反击过来,要整死宝江?”
不等胡少云说话,他又叫道:“可这又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刚洗脱清白嘛,正庆幸运气好呢,哪有时间和心情立时展开反击呀?”
胡少云脸色落寞的说:“但他们就是这么干了,你不信都不行,而且薛冰还勒令我做检讨,明天常委会上还要狠K我一顿,我这个纪委书记颜面又要大损一次了,唉!”
“你颜面的事先放一边,你不是已经让宝江擦干净屁股了嘛,怎么还有罪证留给薛冰他们去抓?”陆捷不可思议的问道。
胡少云苦叹摇头,道:“这个你别问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反过来说,只要干了,就一定会让人抓到把柄。以薛冰的权势和秦阳的精明,想找到宝江的罪证也不是很难吧?”
“那现在怎么办?你跟刘运来交情怎么样,能让他对宝江手下留情吗?”陆捷脱口问道。
胡少云再次摇头,叹道:“我平时在纪检委独掌大权,根本没把刘运来他们几个副手放在眼里,也从不考虑他们的利益,所以跟他们几乎没什么交情,但刘运来应该会卖你的面子……”
陆捷闻言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却也无话可说,道:“那你现在去找刘运来,说我想见他。”
“倒也不用见他了,他是抓不到宝江的,因为宝江自忖罪大恶极,已经决定跑路了,他让我跟你道个别。”
胡少云语气闷闷地说道,心中产生了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感,小弟都已经被迫出逃了,自己这个后台又还能撑多久呢?
陆捷听后吃了一惊,问道:“他跑得了吗?”
“如果现在就出发的话,是没问题的,当然就算他跑不掉被抓,也绝对不会供出咱们来,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胡少云解释道。
陆捷沉吟半响,道:“还是尽量不要让他被抓到。这样,你马上给他打电话,让他先别急离开县里,他一个人走的话,哪怕携带假身份证也需要抛头露面,会带来不必要的风险。我让老曹派个人送他走,就会安全得多。”
说到这,他略微停顿,然后意味深长的补充道:“也能帮咱们看着他。”
胡少云心头打了个突儿,道:“你不放心他?”
“他一张嘴就能轻松要了咱俩的官场性命,你能对他绝对放心?”陆捷反问道。
胡少云扁了扁嘴,道:“那我这就回办公室给他打电话。”
“用我这部手机!”陆捷从抽屉里取出一只老式手机,打开与范宝江的旧日通话记录,递给了他。
胡少云立刻给范宝江打去电话,将陆捷的意思跟他说明,让他去县城东郊与邻县东高县的交界处等候。
陆捷等他打完这个电话,要回手机,给曹金拨去电话,让他立刻派一个心腹去接上范宝江,护送他跑路,最后又叮嘱道:“让你的心腹记住,路上时时刻刻都要观察范宝江的心理变化和精神状态,一旦发现他有消极、后悔或认罪的想法……”说到这就不往下说了。
虽然他最重要的那句话没说,但旁边胡少云也听得心惊胆战,只觉尾椎骨那里往上嗖嗖的冒凉气,刹那间凉了半边身子。
但他也没有劝说陆捷,因为范宝江真要是反水的话,他和陆捷都要玩完,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失去不提,还会坐牢。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只能委屈一下范宝江了。
电话彼端的曹金也已明白陆捷的心意,轻描淡写的说道:“那我就让他畏罪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