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承泰嘿了一声,凑过脑袋去看,却见是一个桃仁。
“难不成她还特意送你一个吃完吐出来的桃仁?”赵承泰笑道。
余安说道:“还真是,她趁着过来敬酒,特意放我碗里的。”
赵承泰倒吸了一口凉气,开玩笑道:“桃仁桃仁,逃人?意思是她想和你私奔?”
余安道:“我看不可能,她贵为宰相。可能是怕刘晟见财起意,卢侍中好心提醒我们,让我们趁早赶路。”
赵承泰面色凝重了起来,按照刘晟的变态行为来看,说不准他还真做得出来这种事,虽然不怕打不过,但就怕惹来更多麻烦,还是尽快赶路才是。
于是起锚扬帆,继续南下。
南唐国,国都金陵。
皇帝李璟正与新封的皇太弟李景遂、从福建辗转跑路回来的齐王李景达、以及存在感不强的江王李景逿下棋。
李景遂手执棋子,不敢落子。汉人政权已经很久没有皇太弟了这个名位了,李璟今年立他为储君,使得原本的长子李弘冀很是恼怒。
有人不满意,就会有争端。
李璟长子李弘冀(看,又是一个弘字辈,彼时人迷信谶语可见一斑)的党羽孙晟弹劾冯延巳、宋齐丘等人尸位素餐、国策混乱,以致福建惨败。
先前,魏岑因临阵脱逃,归国后被斩。陈觉、查文徽都被罢官。
冯延鲁本来议罪当死,但冯延巳是冯延鲁的兄长,为了保住弟弟,辞去了相位。
孙晟趁热打铁,联合韩熙载,提出反攻吴越之策。
他们奏请李璟,趁着吴越国在福建大造水师之时,在吴越国的北面——即苏州发难,只要攻下苏州,吴越国北面门户大开,灭国指日可待。
南唐又获知了中吴军被削藩,苏州守军处在兵权交接的混乱之中,天赐良机,不容错过。
按理来说,南唐国力要胜于吴越国,攻打苏州,由于苏州临近长江与大运河,南唐调兵也很方便。真要这么干,吴越国还真不一定能招架得住。
但宋齐丘一党见己方落了下风,忙跳出来反对。你支持的我一定反对,遑论事实的对与错。
宋齐丘一党认为南唐国的前身南吴也曾攻下过苏州,只是很快就被吴越国击败。走长江,水师对攻也打过,可惜也惨败于吴越国。陆战水战皆败,现在还妄议攻苏州,简直就是纸上谈兵。
为了打击异己,宋齐丘诬韩熙载以“被酒猖狂”,将他贬出了朝堂。
李璟私底下也觉着孙晟的想法很有见地,又恼怒于宋齐丘的党同伐异,将宋齐丘贬到地方上当节度使。
李璟命人在江淮招募勇士,组建“淮勇军”,并悄悄将其转移到常州,又在洪州打造战船、编练水军。
宋齐丘有一点说的对,中吴军处在权力过渡的混乱之中,但李璟认为这还不够,吴越国现在没有太大的破绽,但复仇的种子已种下,只等那最合适的时机。就像毒蛇发起攻击之前先会把脑袋往后缩,只等那一刹那之间,突然出手,发起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