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宫殿内。
陈胜看着来自北方的信使传信,面上冰寒。
“这个周巿可真固执啊。”
他将手中的信件交给了一旁的太师孔鲋。
后者接过,皱眉道:“魏人既已复魏地,王当为其贺。
周巿五次相请魏宗室之人归魏地,可见其忠义。
陈王何不从其愿,以联军之心。”
孔鲋看得明白,这些恢复故地的人必然会重新称王。
这个趋势,陈胜无法阻挡。
陈胜长叹一声,“便依太师之言吧!来人,送魏咎归魏地,顺便带些贺礼。”
自己聚拢起来的势力,眼见得就要分崩离析,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数月的征伐,到了现在起义军已然达到了鼎盛。
但他却没有一个清晰的路线可以走。
前路多迷雾,不知道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
他经常会想起自己躬耕时的事情,那时可不用考虑如此多的东西。
治理一地不易,治理天下更不易。
他到现在才发现自己那个口号似乎说的有些不对。
至于哪里不对,他便说不上来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那他们这些自立的王,又会给天下的黔首带来什么呢?
“王,您不考虑联合南方项氏?”
陈胜正思虑间,孔鲋又问了个问题。
“项氏?太师,以如今形势,我们张楚有必要联合他们吗?”
陈胜听说吴县起义之事,那个项梁是有些能耐的。
并没有自己称王,而是迎回了楚国宗室之人。
跟他一比,自己这个张楚便像是假冒的一般,他不愿与其联合,害怕得来的权力被人分了去。
孔鲋无言,便没有再说什么。
“臣明白了。”
陈胜看着孔鲋退出了大殿,心中有些莫名的担忧。
假王的主力已经攻打荥阳数月了,怎么还没有打下来。
那个周文也没有消息传来,到底有没有攻到函谷关。
倒是南下的几个将军时有消息传来。
宋留已经到了武关。
南下攻九江郡的邓宗已经取得了数县,正在进逼寿春。
东南取东海郡的召平久攻不克,让他赞叹坚守广陵的那位郡守。
北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下雪了!”
殿外,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陈胜走出殿门,便看到天上下起了如盐粒一般的雪。
他便又担心了几分。
这时宫门外忽然有士卒匆匆跑来。
“王,北上赵地的武臣拥兵自重
,已自称赵王!”
陈胜一惊,“何时发生的事情!”
“十日前!”
“该死!来人,将他留在陈郡的家人尽诛之!”
领命之人还未出发,便见宫门外又来一人。
神色匆匆,竟是柱国蔡赐。
“王,大事不好!”
但是看到陈胜脸色铁青,便知道应该是已经听到了一个坏消息。
“何事?”
“王,您这是?”
“刚出了个魏王,现在又出了个赵王!寡人这个张楚,还未灭秦,便已分了天下!”
“王,现在不是担忧什么赵王不赵王的事情了。刚刚有信使自武关而来,宋留军遇到来自南郡的秦军北上。
不仅被夺了南阳郡邑,全军还都被俘!”
陈胜大骇,“全军被俘!南郡来了多少秦军,怎能一战就胜了!”
“这个不知,但那南郡郡守已经领兵朝王都而来,需派兵拦截啊!”
陈胜并没有再关心什么赵王了,自己这核心之地都危急了,还顾得了其他。
“房君可组织王都各部,前出迎战南郡郡守!”
蔡赐封于房邑,因又称“房君”。
其领命,然后道:“王,如今那武臣既已称王,便不能以臣下试之,诛杀其家小,又跟暴秦何异。臣以为不如贺之,以为后路。”
陈胜点头,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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