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从乡里三老的宅子里出来。
看着手中的盖着朱印的木牍,他松了口气。
这是迁移户籍的证明,以及北上之时,一路上借宿传舍的凭证。
初春的天气渐渐回暖,郊外的坟地静谧无人。
松软的土地上开着一些淡紫色的小花。
诚带着一个不大的陶罐,来到了一处墓碑前。
木板上面的字迹已经不再清晰,他眼神温柔,看着墓碑轻声道。
“咱们走,去一处无人认识的地方。”
一阵轻柔的风吹过,阳光似乎也和煦了不少。
诚用手开始刨坟。
他将其埋葬,今日也亲手扒开了坟堆。
原本柔美的女子已经只留下一堆枯骨,和几片破损的衣物。
四五年的时光,没有棺木保护,能够留存这些遗物,算是比较好的了。
他轻轻将那些骨骼装进了陶罐之中。
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离开了这处墓地。
“父亲?”
一个半大孩子扛着一个大的灰布包裹,在破旧的草屋前等着他。
一边还有个玩着小木雕的四五岁的小女孩。
“走吧!”
诚接过孩子肩上的包裹,笑着冲两个孩子吐出了这句话。
一家三口,离开了这处父辈居住的乡里,踏上未知的旅程。
自己的妻子五年前难产而死,一个带着俩孩子的鳏夫,能够养活一家人是很不容易的。
他的家人死于战乱,秦统一六国时,他也没有上战场去争功,所以在乡里只是与人佣耕的雇农。
“父亲,咱们去哪里?”
儿子已经九岁,对于乡间发生的诸多变化已有了些感觉。
“一个很冷的地方。”
背着妹妹的儿子不解。
“我们在乡里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
诚笑了笑,抱紧了怀里的陶罐,“那个地方会更好些。”
秦人是守信的,他知道所有的政令下达之后,会有很多人北上。
乡里的人过惯了安逸的日子,没人会像他这样背井离乡。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儿子已经不小了,不能像他这样一辈子就是个雇农,连自己的田地都没有。
“父亲,你看!”
儿子指了指前方的小道上,是几个和他们一样扛着包裹的人。
诚很惊奇,连忙上前,“智!你们也要去那里?”
为首之人是个健壮的男人,是诚隔壁乡里的人。
“诚!我就猜到能够碰到你!”
智看到诚后,也很高兴,一路漫长,有认识的人为伴,相互之间也多了些照应。
“你怎么也要去,家里不是有十亩多田吗?”
智笑了,指了指身后的几人,“这几个都是我那乡里的,他们可比我的田多。”
看着诚疑惑的表情,智凑到他耳边。
“可靠的消息,老光棍去那里有胡奴安排!”
诚瞪大了眼睛,看着几个一脸猥琐的众人,顿时知道了原因。
他摇了摇头,对于这些人的选择很不认可。
智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你这表情,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看我智像是那种人吗?”
“像!”
诚很诚实的给出自己的答案。
智白了他一眼,对着身后五六个人说道:“这位就是我常给你们提到的诚,为人敦厚,一人带俩娃不容易,大家多照顾些!”
众人纷纷点头,对于这次北上的组织者,智在他们之间的威信还是有的。
“多谢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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