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
面积不大,有三座小房子。
坐北朝南的堂屋是个土坯房,坐东朝西的是个厨房。
西面朝东的则是栋木质房屋,屋顶也是用青瓦遮盖。
四周房屋多是土坯茅草,显得这栋小房很是扎眼。
秦始皇则指了指四周房舍,对身后的大臣说道。
“咸阳民舍,优于此处多矣。”
众位大臣无言。
再优能有陛下您的宫室豪华。
小院墙不高,里面一个半大孩子正抱着个小女娃散步,手中还举着竹简,轻声诵读。
“恢儿!”
冬叫了一声,里面男孩诧异得看了他一眼,便笑着开门。
“舅父,你怎来了?”
“嘿,我在田里放水,碰到这些上吏,说是要找你父亲。我寻思你父亲这些日子告归在家,便将他们带来了。”
恢往后看了一眼,顿时瞪大了眼睛。
自己父亲啥时候认识这么多人了?
“舅父,今日皇帝陛下巡游至南郡,我父随郡守去迎驾了!”
“哎呀,还有这事情!”
冬顿觉有些不好意思,这么老远带一群人过来,结果人还不在家。
“诸位上吏,我这姐夫去迎接陛下圣驾了,今日不在家里。”
秦始皇笑了笑,“无妨,我让人去叫。”
接着他便看向一旁东张西望的王离。
“离,你带十人去找一下此地邮驿,让其快马寻回喜。顺便令其清扫传舍,以便我等今晚歇息。”
“唯!”
王离虽贵为武城侯,但是袭的是他爷爷王翦的爵位,资历最小。
所以这种跑腿的活,他干正合适。
冬这才意识到这群人的不凡,竟然一句话就能调动邮驿快马!
“后生,不请我等进院?”
恢给那叫离的汉子指了指邮驿所在,然后便听那为首的中年男人说话了。
“这!您请进,家里西厢是我父书房,我这就给您开门。”
恢抱着小妹儿开了西屋房门。
秦始皇带着几个文臣进了院子,王贲和赵亥两个武将指挥其余兵卒,守卫院子四周禁止生人靠近。
恢哪见过这种阵仗,偷偷问一旁的冬。
“舅父,我看这些人可比县令排场还大!”
冬瞥了他一眼,“你母亲哪去了?”
“在东田,大兄也在那!”
“赶快把他们叫回来!”
“小妹儿怎么办?”
“我来哄。”
“那这书也给你!别弄坏了!”
冬接过小女孩,接过书简,便看见几位领头人物已经进了自家姐夫的书房。
确有一位衣冠整洁的老者看了眼他手中竹简,说道:“可让老夫看看此简牍?”
“您尽可拿去看,只是别弄坏了,我那姐夫最是心疼这些简牍!”
“放心!坏不了!”
老人有些不耐烦接过简牍,扫了一下,眼中却是一亮,看向刚刚带着一名士卒离开的恢,若有所思。
“那诸位先歇着,我姊一会回来,便给诸位煮茶。”
“你怀中这小妹儿好乖哦,叫何名?”
一个抚着胡须,略带楚地口音的老者笑着搭话。
“叫作穿耳,我姐夫给起的名。”
老人没有丝毫架子,笑着逗弄小女娃。
为首那位上吏,看了看四周,点了点头,似乎对这间整洁的书房很是满意。
“这小女娃和吾女阳滋幼时很像。”
秦始皇看了一眼冬怀里瞪大眼睛四处张望的女婴,随口说了一句。
冬也很欢喜。
“我那姐夫,最疼这幺妹。”
秦始皇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而是被桌上一卷写了一半的竹简吸引,便拿起细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