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暴跳如雷的卿彧,卿如晤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冷静了许多,她垂下头掩住眸底的寒意,面无表情地道:“唉~我也不善言辞,无法跟父亲解释清楚到底是谁害谁,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孽畜!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卿彧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已是怒到极致,“还不跟钰儿道歉!否则我决不饶你!”
“我没错!为什么要我道歉?”卿如晤仰起脸,一瞬不瞬地看向他。
卿彧目光忽然变得复杂,手却怎么也扇不下去。
“父亲!”卿如晤刚刚放下心,还不及松一口气,卿如钰忽然抓着卿彧扬起的手,凄婉地叫了一声。
卿如晤看过去,只见卿如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泛起委屈的光,泪盈于睫,泫然欲滴:“父亲千万不要打姐姐,都是钰儿不好,姐姐想要这步摇,钰儿应当主动相让,请父亲不要再怪姐姐了,都是钰儿不好!”
这话一出,卿彧面上怒气更盛,甩开她的手,欺身上前,怒道:“看到了吗?哪怕到了这个时候,钰儿都在维护你,你这个姐姐是怎么当的!”
卿如钰继续煽风点火,她痛心地看着卿如晤:“姐姐,纵是妹妹千错万错,你也不该顶撞父亲,请姐姐快向父亲赔罪!”
望着眼前父慈女孝的一幕,卿如晤算是真正地平静下来,然而她的眼睛红红的,好像有风雪在眼底肆虐过。
卿彧见她不为所动,终于控制不住怒火,狠狠地甩了卿如晤一巴掌,“孽畜!还不向你妹妹道歉!”
卿如晤被打翻在地,捂着左脸,抬头倔强地望着卿彧,眼里无悲无喜,一片冷漠。
仿佛这一巴掌,把她心底的什么东西打得烟消云散,再也不复存在。
卿彧眉头蹙起,一双燕翅眉下,眸色浓了又浅,浅了又浓,说不出的复杂。
最后,万般情绪皆化为一股浓浓的厌恶。
正在这时,王氏身边的大丫头春华急急来报:“老爷,不好了!九夫人听说大小姐四小姐在花园发生争执,着急之下,动了胎气,请您去看一看。”
“忤逆不孝的东西,给我老实跪着,待会儿再找你算账!”卿彧撂下话后,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卿如晤,看到没有,我的父亲是我的,而你的父亲却不是你的。”卿如钰俯下身,在卿如晤耳边得意地道,“你永远都斗不过我,就像你娘斗不过我娘一样,你们永远都是失败者!
“方才你是故意的?”卿如晤捂着红肿地脸,狠狠地盯着卿如钰道,“你故意激怒我!”
卿如钰没有回答,嘴角高高扬起,得意地睨了她一眼,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卿如晤望着卿如钰离开的背影,目光深沉如井,讳莫难测,她在心里冷哼一声:二妹妹,好戏这才刚刚开始,不要得意得太早了。
跪在一旁的荷风和竹露见卿如晤面色冰冷地侧趴在地,丝毫没有动的意思,连忙膝行上前,掏出帕子小心地为她拭去唇角的血。
“老爷也太狠了,就算再不待见小姐,也不该当众责罚,更不应该下这么重的手……”
心狠是吗?
卿如晤冷哼一声,然后接过竹露手中的帕子,细细地擦拭着嘴角。
她很认真,一点一点,慢慢地擦,好像要把卿彧留下的痕迹,全部抹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