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昭顿了顿,又不得不开口道:“皇上也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行踪,正……龙颜大怒。”
邢穆南的脸沉了下来,这次的事,实在有些棘手,要躲过太后的人马,又不能让皇上知晓他们的目的地,难度不小,更何况太后派出的人,是大内最强的高手,而皇上的情报又无处不在。
“有没有消息说太后的人,大概什么时候会到?”此刻,邢穆南更担心的是太后的人,毕竟对皇上的情报机构,他已了如指掌,要避过会容易很多。
“估计很快就会有所行动。”
“我知道了,我们现在马上出发,如果真与他们交手,于昭你带子昱和裴靳易阳他们往赋宁城走,那里去万连山会更快,而且不容易被监局的人发现。”邢穆南知道太后所派的人是何等高人,亦明白若不分头走,谁都无法离开。
“我要跟你们在一起,凭什么让冥夜留你身边?”于昭有些不服气,他早已决心与冥夜同进同退,自然不想在这种时候与他分开。
“你当初要是好好学艺,能跟上冥夜的水平,我自然就会让你呆在我身边了。记住,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保护子昱,明白了吗?”
“知道了,对你来说,她是最重要的人,可对我来说,她也是很重要的朋友埃”
邢穆南信任地点了点头,他想,有些命运,或许最终还是逃不过的,梦再美丽,总还是有清醒的一天。
他重新回到了子昱房中,子昱正趴在桌上打盹。他没有吵醒她,而是静静地坐在了她身边,静静地看着她熟睡的侧脸,那浓密的睫毛,那小巧的鼻子,那雪白的肌肤,她从来都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但在自己心中,她却永远是最美的。
邢穆南就这样静静坐着,享受着与子昱的这份宁静,时间仿佛凝固,又仿佛瞬间已过了几个世纪,如果这样能直到永远,该有多好?
子昱突然醒了,惺忪的双眼看到邢穆南,微微一笑,“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你睡熟的时候,谁能叫醒你?”邢穆南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故作轻松。
“呵,难道像你,千年不用睡觉一样吗。”
“子昱。”
“嗯?什么?”子昱看到了邢穆南脸上掠过的一丝忧郁,看到了他的黑玉珠子暗淡无光,她知道,他一定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没什么,只是想叫一下,只是想确定,这个名字,也曾属于我。”
“傻瓜,我以后都是属于你的好吧。”子昱并不擅长说这些肉麻话,但她真心希望邢穆南心情能好起来。
邢穆南一阵感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串黑玉珠链,也闪过一丝光泽。
“这样才对嘛,多笑笑,而且要发自内心那种哦,别动不动冷笑,很可怕的。”子昱捏了捏邢穆南的脸,教他如何去笑。
邢穆南握住了子昱的手,眼底一抹柔情,他伸手拉过子昱,将她拥在了自己怀中,再也不想放开。
子昱安静地躺在邢穆南的怀中,感觉有一股力量正在慢慢抚平心中伤痛。
“其实,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被谁抓的了吧?”
“是,怎么了?”
“我仔细想了想,要怪,还是得怪你那个师傅仲苘,没事预什么言,现在把我害那么惨。”
“师傅的预言向来有他的道理。”
“那你信命吗?”
“信。”自己的命,早已注定,爱上子昱,便是结局。
“我就不信,命是掌握在人自己手里的,能改变它的,也只有人自己,如果连自己都相信了命运,相信了自己无法改变命运,那就真的彻底输给命运了。”
邢穆南一阵沉默,是这样吗,自己还有改变命运的力量吗?还是,自己一直没有改变命运的勇气?
“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让自己有事,活着,才是人生最大的希望,才有机会去改变自己的命运。”
“嗯,我会记得的,好了,我们该启程了。”邢穆南恋恋不舍的开口,他是多么不愿与子昱分开啊,但有些事,却并非他所能控制的。
“现在?这么赶,我们早上才到的,我还以为要在这儿住一晚呢。”
“你不是想快点回家吗?”
“嗯,可是……”
“走吧,于昭他们已经备好车了。”
“坐马车?”
“怎么?”
“我喜欢坐你前面,和你一起骑马。”子昱调皮地撒娇。
“以后会有机会的。”以后,会有机会的吧?邢穆南轻轻推开了子昱额前的留海,在她额上轻轻一吻。“走吧。”
子昱、易阳和裴靳都被安排坐上了马车,于昭在前面负责驾马,他不舍地看向冥夜。冥夜则是信任地点了点头,他一直坚信着,以后的路,还会和于昭继续走下去,直到老,直到生命尽头。
一行人很快上路,渐渐的,邢穆南带着冥夜和马车分开行驶,冥夜驾驶了另一辆早已备好的空马车,趁着夜色,驶向了另一条路。
子昱坐在马车中,本想睡一会儿,却总隐隐觉得不安,掀开窗帘,也不见邢穆南的马。
“怎么了?”易阳看子昱如此紧张,有些担心。
“我看不到邢穆南。”
“他应该就在附近吧,你别疑神疑鬼的,他又不会离你而去。”易阳知道子昱在乎邢穆南,也欣慰这段新的感情能让她走出伤痛。
“可是,我听不到起他的马蹄声。”子昱总觉得有所不妥,她想起了刚刚邢穆南的模样,好似不同于往日。
子昱掀开了车帘,马车正在疾驰,风猛烈吹来。“于昭,邢穆南呢?”
“他……他就在后面跟着呢,没事。”
“我怎么看不到他?”
“天这么黑,你有灯眼啊?”于昭不想子昱担心,但他心中,又何尝不担心冥夜。
子昱白了一眼于昭,又坐回了车内,有些沮丧。“我应该把手机留给邢穆南,这样至少还能跟他联系。”
“你啊,还真是恋得不轻。”易阳在一旁揶揄她。
“练?”
“恋爱埃”易阳不觉好笑,子昱总是谈起理论来一套一套的,可是真正陷在爱里的时候,却是最搞不清楚状况那个。
夜的深沉漫长伴随着子昱的不安渐渐过去,太阳终将重新升起,新的一天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止到来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