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的,让那些人抱来一些棉被细软,直接的塞进了纳兰兰儿的床上。
低声道;
“这些东西你仔细着用,谁也不知道这受苦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一定要好好照料自己!”
纳兰兰儿的泪水已然擦干,有了父母的慰藉,心中自是多了几分力量,她笑着点头:
“恩!”
“你父亲与你有话说。”
福夫人轻声的伏在她的耳边,说道。
纳兰兰儿侧身回到了床榻之上,问福庸:
“父亲,您可来瞧瞧,我最近这字写的可有进步?”
福庸闻声过去,站在床榻旁边的书桌前,装做细致点评一般,和纳兰兰儿如此这般,如此这般的说着一些事情。
“那自是有进步,但也不能松懈。”
很快,福庸便以这句话作为结尾,领着福夫人匆匆离去,纳兰兰儿自是一番不舍,又嘱咐了几句一定要看好病,自己这种遭遇也是咎由自取,还望母亲不要介怀,等等之类的话。
待父母远走之后,纳兰兰儿目送的姿势,还是没有半点的改变。
“娘娘!我们回屋吧,风凉。”
婉儿心疼的想要拉她回去,可纳兰兰儿怎么也不愿离去,只是站在那里,望着那紧闭的宫门,眼中的泪早就化作了心中的泪,而心中的话,又无法说给任何人听。
也只能是淹没了。
她本就明朗的斗志,因了父母的这次造访,更是又添了几分。
她遥望着乾清宫的方向,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夜无双,我纳兰兰儿,定会让你对我恩宠有加,此生不改!
说罢,她回过头去,将婉儿给自己披上的厚衣裳拿了下来,嘴里道:
“这些衣服,都打点给宫中之人吧。你也留上一些,我自是一件不留。”
婉儿很讶异,但似乎也多少理解纳兰兰儿的做法,毕竟如今她们的优势,就是装可怜,如是连这点优势都没了,那岂不是更加没有胜算?
思及此,婉儿也说道:
“婉儿也不要!婉儿耐冻的很!”
纳兰兰儿笑着用那白纸,涂上一些面糊,直接就抹在了婉儿的脸上。
婉儿佯怒,追着纳兰兰儿跑着,这凄凉的地界,才算是有了欢声笑语。
不知不觉中,皇太后的寿辰,就要到了。
宫廷中自是张灯结彩,因为皇太后不事铺张,所以宫中之人并没有花费太多的钱财,只是用一些不值钱灯笼,和在各个假山之上挂上手套,装上了代表长寿的仿真仙鹤,立于御花园里,皇太后经常初入的地方。
就连许久未曾进入慈宁宫的皇上,如今也经常往慈宁宫跑起来。
“皇上,怎么昨天刚来过,今天一早就来了?”
皇太后尽管话中有责备之意,可是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容,这自是她的儿子,享誉万民的国君,如今国家在他的治理下,国富民强,蒸蒸日上,每当看到他,皇太后都会赞赏自己的英明决策。
让夜无双做皇帝,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每当母亲的寿辰之时,儿臣总是想到自己的生辰之日,那是母亲您的受难日,这么多年,您为我们这个国家,为儿臣我,实在是操劳的太多了。每每晚上想起以前您照顾我的点点滴滴,心中总觉得对母后十分想念,所以才这样三番五次来叨扰您。”
夜无双说的全是肺腑之言,听的皇太后眼中都闪着泪花。
“皇上,可是想看我哀家,痛哭流涕的模样?”
夜无双一听,便连忙说道:
“哪里哪里,儿臣今日来是有事的。”
随后又讲:
“儿臣夜观天相,发觉额娘寿辰之日,怕是有一场大雪将至。俗语有云,瑞雪兆丰年,这应该是极好的兆头啊!”
皇太后一听,当下也是欣喜,要知道这整个冬日,都未曾下过一片雪花,根据民间的传言,这是极不好的征兆,可若是真如皇上所说,自己生辰之日能下一场大雪,那实在是大大的吉兆啊!
于是她当即心花怒放,又仔细询问道:
“此事可当真?”
“自然!您知道儿臣小时候最爱看这乱七八糟的东西,尤其是对天相的把握,是极准的呢!”
皇太后自是笑的合不拢嘴,两人又聊了一番往事,自是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娘娘,您说皇太后生辰之日,会下雪?”
忙里的纳兰兰儿身边,站着像小猴子一般跳来跳去的婉儿,她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少了之前的酿酒之类的惊喜。
“自是。”
纳兰兰儿低声应道。
“可若是这般的话,那我们费劲心思的这件事,可还做得成?”
“那是自然。”
纳兰兰儿胸有成竹,可婉儿心中却没底。
“娘娘!婉儿觉得心中没有把握!”
“怎的,怕你这美丽的容貌枯老在冷宫之中,所以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件事上?”
纳兰兰儿刮了刮婉儿的鼻头,笑着说道。
“娘娘!您最近怎么变得这番坏!”
婉儿叉着腰,对着纳兰兰儿嗔怪着。
纳兰兰儿始听这话,心中也有错愕,是了,自己最近怎的变得爱开玩笑了呢?
原来自己的生命中,只有一个人,夜无双。
他欢喜,她则欢喜。
他难过,她则更难过。
完全没有自己的思想和情绪,可如今自己想通了母亲的话,又度过这冷宫的阴冷之后,尽然多了几分自主的思想。
可以完全因为一件和自己相关的事而开心,也有心思去别人的玩笑。
这终究该是一种进步,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