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推到私塾,推到老夫头上。老夫是百口莫辩。老夫承认,对私塾的管束的确松懈了些,但肯定不存那种情况。荒唐!真是荒唐!”
杜夫子气得胡子抖动,气愤二老爷不肯听他的辩解。
眼看着差事不保,杜夫子这两日苦闷不已。陈观楼一来,他就跟找到依靠似的,一股脑吐露出来。
侯府四代同堂。
地位最尊贵的莫过于老太太。
老太太之下,就是继承侯爵的大老爷。
但是,大老爷因为前些年出门打猎,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腿,留下了隐患,自那以后性格大变,也不怎么管事。大夫人身体不好,常年病恹恹的,也管不了事。
大房长子,谋了个差事,长期不在府中,府里的事没空过问。大少奶奶自从生了两个孩子后,也成了病秧子,同样不能管事。
因此,管家的差事,就落在了二房头上。
二老爷在光禄寺谋了个闲差,平日里根本不去衙门当差,只在府中和清客们吟诗作对喝酒放浪。或是出门潇洒个十天半月。总之,就是个中年纨绔子弟。
二房的儿子,府中的二少爷,文不成武不就,衙门谋个闲差不管事,干脆就管着府中的一摊子事。他主外,他婆娘主内。
如今的侯府,内外大小事情,基本都是二房说了算。
至于三房,正忙着内斗。三老爷贪花好色,左一个右一个往家里带,三夫人和后院姨娘们斗了个不亦乐乎。
世人都看得出来,老太太明显偏心二房,一力扶持二房。说不定,还动了让二房取大房而代之的想法。
如果大老爷没摔断腿,老太太还不敢起这样的心思。
偏偏,大房病的病,残的残,老太太难免会多想一些。二房在老太太的暗示下,跳得越来越欢畅。三房自然是助攻二房,联合起来打压大房。
侯府乱得不成样子,一切皆由此而来。
也难怪杜夫子担心自己的差事不保。
二老爷的宝贝金孙,尚且年幼,出门读个书竟然带回一身脂粉味,这换了谁不得发火啊。
偏偏杜夫子是大老爷请回来的。
“夫子打算怎么办?莫非就坐在家里长吁短叹,不想想办法?”
“我还能想什么办法?大老爷不管事,大少爷不在府中,大夫人和大少奶奶全都病恹恹也不管事。你说我怎么办。”
“大老爷能眼睁睁看着二房辞退你?”陈观楼吃了一颗花生米,“大老爷才是侯府正儿八经的主人,别的事情就算了,事关私塾,事关陈氏一族子弟们的福利,能不过问?”
杜夫子迟疑。
陈观楼又说道:“你管不住那帮猴崽子,难道换一个夫子就能管得住。再说了,私塾学风败坏,就是二少爷带的头。当年我也在私塾读书,那里面什么情况我比谁都清楚。我大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担心我学坏,宁愿花钱,也要让我跟着苏夫子读书。
其实,杜夫子你来了后,学风已经有所好转,至少我比我读书那会强多了,至少还有人愿意用功读书。我读书那会,全是混子,没一个成器的。”
杜夫子仿佛看见了希望,“你真的认为大老爷会管这事?”
“管不管另说,你总得先见到大老爷,将其中内情详细告知。无论是否保住差事,总要替自己争取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