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至。他们二人皆身怀武艺,是以临空一步一步点着草叶前行,竟也毫不费力。须臾之间,就是密密松林呈现,里边一座不知何年何月的旧牌坊。这牌坊两侧各有一尊石雕巨龙,口衔一块青石,只见妇人走到左侧那巨龙边上,手往巨龙嘴里拨弄几下,地底突然开了一道阀门,竟是暗室的石级。他们两人沿着石级向下走去,里头原本是黑蒙蒙的,但砖墙上钳着透明发光的水晶球,顿时照亮了路径。西门隐知道这是夜明珠,一颗尚已难求,更何况二三百颗,却难以想象修建此地之人是如何得到的。
连转了几个拐弯,洞内另有一番天地。建筑如宫殿,空敞犹之兰若禅舍。那乳石似笋,门栏玉彻,四壁悬挂着西门醉的画像。西门隐乍见亡父脸孔,心里酸楚难当,不忍再观。那妇人审视了亡子的仪容,泪眼婆娑;过了好一会儿,她转过身子,指着正中央的碧水潭,对孙儿道:“你爹爹就是将有生玄力注入了这瑶池之中的,倘要取用,大可勉力一试。”
西门隐窃喜道:“是将这池水吸入体内么?”妇人道:“你划破手心,将血注入瑶池之中,待血与池水感应发光之时,你便可催玄力回吸有生玄力。”
西门隐道:“那……那如果池水不发光呢?”
妇人道:“这就说明你的玄力不够,有生玄力无法取用。不过,你该切记,倘若难以办成,你万不可强行回吸,否则欲速则不达,你多半还会有‘盈玄’之劫!”
西门隐道:“我记着了。”当即拔匕首一刀划开血口,鲜血一滴一滴流入瑶池中,渐而化开。俄顷,水面便即漂浮起一枝荷花,逐而待放,半放,盛放,终于花瓣凋零,只剩了孤零零的莲蓬。这时候,池水蓦地现出桃色之光,宛如是活了一般,自觉漾漾泛波。
妇人催促道:“行了,你依着我的口诀引导。”西门隐把手插进水里,慌道:“奶奶,有一股暖流进入我的体内啦,我……我控制不了,它……它好像自动流进我的仁、督二脉,我……”
妇人道:“好,好,你听着口诀,细加引导吐纳。‘上善若水,万事莫违。无亲无情,祸福随命。道则有律,任凭天听。始习冯源,气聚神庭。悉得咒语,妙居其心,……’”冰神咒很长,妇人一字不漏地念叨起来。这般一个念,一个做,配合极其默契。
约摸有一个时辰了,西门隐感到奇经八脉之中内力充盈,而那各经脉零散的玄力乱冲乱撞,欲加破皮而出,又觉浑身好似给无形绳索束缚住了。霎时间,他难耐痛苦,大喊大叫道:“奶奶,不行啦,爹的有生玄力太厉害了,我……我的玄力已经太盛,——啊唷,啊唷,我要爆发了,你快走,快走!”
那妇人自他背后重点一指,西门隐立即软倒。妇人道:“隐儿,你玄功既成,当可催玄力与龙符和合。我看你脸呈漆白,显有虚玄之象。以你现在的玄力大可填补虚玄之力,我传你‘归一咒’自行加以引导,你听着……”说起咒语来,深奥处难免要细加释义。
西门隐依言紧记要义,把那股汹涌的玄力尽数逼回丹田汇海。半晌,西门隐已大汗淋漓,竟有虚脱之感,道:“成啦。当日的虚玄发作起来想着就是心惊肉跳,多谢奶奶!”
“隐儿,你的冯源既已得到,咱们走吧。”妇人扶着他道。两人出得牌坊,妇人带他去了一家农舍安寝。西门隐这一天的获益匪浅,但也耗费了他的好大功夫和气力,暗自觉得高兴。这一个夜里,西门隐又做了往常同样的一个梦。他梦见了爹爹西门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