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际,果然见到了炎世寒领着阙神医款款而来。那胡诗雪道:“啊,是阙叔叔到了么?”
“呵呵呵,雪嫂嫂最近可好?你倒是越来越年轻啊,——世寒兄,真有你的艳福呐!”
阙神医原来是一个高高瘦瘦的青衣男人,年纪大约四十五六光景,留着一绺乌黑山羊须,脸色红润,精神奕奕,看上去却极为和蔼可亲。
“请。”炎世寒引了他进得屋内,阙神医笑着走了进去。胡诗雪和荷香茗也跟在后头。
这间屋子里,西边粉墙上悬着一把七弦瑶琴;左面是一个大书橱,列满了书册;右厢就是炎娴情的檀木雕花床。东面是两扇木格窗。阙神医抬眼扫视了一遍,就对炎世寒道:“炎老哥,你这屋子诸般甚好,只是窗子应开在南方为佳。”
炎世寒当即明白他的意思,窗子若设在南面光线就充足,屋里便不会这般晦暗,忙道:“炎某受教了,赶明儿我便请木匠来修正改造。”
阙神医又问:“躺在床上的可是令爱?”
炎世寒道:“正是,她得的病重么?”
“我先给她诊诊脉吧,这病、这病……”阙神医突然住口不再说话,伸出手来替炎娴情搭脉。
沉吟了好一会儿,阙神医遽而缩手,继而摇摇头道:“抱歉得很,世寒兄,这病我治不了。”
“这……这……难道连一点希望也没有了么?”黑须男子见他这般说,自是以为女儿的病是绝症,当即惶恐不安起来。
阙神医皱眉道:“令爱这病可说是病,亦可说不是病。”
“此话怎讲?”炎世寒道。
“我学医三十年,几乎贯通各大医流的精要。呵呵,你说我是吹牛也好,说我骄傲也罢,总之就是如此。不过你也心知,我出道以来,可说是大江南北、华夏神州乃至整个玄幻两界,几乎已经每一处都有病人前来求医,我都竭尽全力医治,天幸至今无人自我手中丧命。多年来,人人都是识得我这一号人物,在二十年前更是有幸博得一‘神医’的尊称。但我无论如何不敢承认我是什么神医,因为我还有两种病还治不了。
“病者,大凡皆有病脉、病情、病理。有的病我可以不诊脉,单单只看脸色就可确断病理;有的病我需加以调试,只因这种病期间会跌宕起伏,病情极不平稳;有的病我只需一诊断,便知病脉。是以不论是什么病,都该有法子医治。
“呵呵呵,想必各位肯定会问,我一会儿说自己两种病医治不了,一会儿又说什么病都有法子医治。呵呵呵,不妨跟你们说吧。之前我说治不了的两种病,一种是‘死人’,还有一种就是令爱的‘心病’。第一种病,不用多说,我也治不好;第二种病,我既不是系铃人,当然无法去替她解铃的了。”末了,阙神医又道:“抱歉,世寒兄,这病我还真没法医治。”
炎世寒脸色尴尬道:“那、那……阙老弟,我、我……”
“世寒兄,这便告辞。”阙神医拱手道。
“喝碗茶,吃点糕饼点心再走也不迟啊。”炎世寒热情招呼道。
阙神医笑道:“日后有暇可以再来啊!今天还真有要事,这便先走了。”便即迈步扬长而去。
“这便如何是好?这便如何是好?”胡诗雪急得快要哭了,“我苦命的孩儿啊!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为娘的也只好到地下陪你了……”
炎世寒不耐道:“夫人,你这是什么话?——哎哎哎,好啦好啦,咱们须当尽快想个办法才好。”
胡诗雪道:“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情儿中的是心病,连阙神医都没有办法医治了。”
荷香茗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对啊,真是老糊涂了。咱们该当去找……”胡诗雪蓦地住口,拉着丈夫的手,续道,“老爷,我想到了一个好法子啦。你现下便送情儿到湖西的玄幻山,你得想个法子一定要劫帝留下情儿,传她一些本领,免得情儿又在外再受欺凌。”
“嗯。这倒也极是,多半已她被那些混账王八蛋吓坏了胆子。”炎世寒捻着短短黑须,点头赞许道,“既然夫人这么说,那我就带着情儿前往湖西走一趟。”
胡诗雪大喜,忙道:“小茗,你快去喊修惠给老爷备马,即刻便带小姐上玄幻山。”
荷香茗也很是高兴,满口子的答应了。不到一顿饭的功夫,荷香茗跑进门来,道:“老爷夫人,马车已经准备停当。”
“好,你下去吧。”炎世寒挥挥手,扶着了女儿往外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