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对啊!正该如此。”台下倒十有八九真有此意,尽皆纷纷大声商榷将霸任冲作如何处置。跟他有仇者主张割舌剜眼,讨好名师龙之人说是剥皮放血妥当,更有甚者要将霸任冲投入九龙鼎中来祭了帝罗刀。众说纷纭,总而言之,就是不能这么便宜地放过此人。
霸任冲着实没想到自己只无意间得罪了名师龙几句话,便惹得跟天下罪人一般,人人得而诛之;心下不免愈加慌乱,一直手足无措起来。
“既然霸先生先前已道过歉,你们这般做作是否太过分了些?”说这句话的人声音虽轻,底气却是十足。言语之意既为霸任冲开脱,也隐隐含着对群豪狭隘的气度甚是不满。
然而其他声音太杂太响了,群豪似是没听见。半晌,台上名师龙朝下双手虚压,待台下人声渐止。那几句为霸任冲辩白之辞,蓦地回荡在众人耳中,一下子让许多人猛然回头瞪望那发话人——原来是一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
“嘿,臭小子,你刚才大喊大叫些什么?”满脑袋都是红发的高个子喝道,“从哪儿来的?哼,叫什么名字?”
那年轻小子原是多管闲事,可因人小胆怯不敢大声反驳,以致夹在杂声中混水。不料一众突尔收敛声势,倒是他事先所料不及。可他心下实在不忿,霸任冲纵然有错在先,道过歉之后竟然依旧未能得到众人谅宥。面临红发嚣张气焰,他不怒反笑,道:“我姓甚名谁不重要,世人行路不过讲个‘理’字;至于我来自哪里,敢问阁下,倘若小子我回答从外地来,你是不是欲要仗地头欺人啊?——哈哈哈,尊下既不知道小子,那我不妨如实跟你说吧。小子我别的屁本事没有,抓蛇的技巧倒是懂得几分。嘻嘻,当然啦,抓地头蛇是我最拿手的呐。”
“你……”红发见名师龙示意噤声,便重重哼了一声,恨恨地瞪视那年轻小子几眼,兀自怒不可遏。
台上名师龙好容易压下众英豪,似有不悦道:“敝龙某请各位前来不是寻衅滋事,众位武林同道务必予以敝龙某薄面。众位里头若真有仇怨,大可在刀会尾声之后了断。对此各位可有什么异议?”
不再有人大胆发言,那名师龙又继道:“现今刀会在即,帝罗刀该属谁主。老夫作为东道,权且仿效一回月老媒人牵一牵红丝线。虽些贻笑大方,旁人有所不知,这正是老夫从良择贤之举。帝罗刀经炼三载而略有小成,正好比居家喜得千金,年长后出嫁。众位英雄豪杰欲求刀者,老夫一概秉公表决。只是此刀非常刀,较六年之前那柄血狂刀,帝罗刀自然略胜几筹。故而,今祭刀会既索帝罗刀主,亦是易天下第一刀之名!
“又因帝罗刀未曾出锋便已戾气淫重,为防此刀落入凶暴恶人之手,老夫姑且细说一事,以防患然。”
名师龙道:“三百年前,一位铸剑名师在中原凭借一把‘诛灵剑’发迹,尔后有四个弟子投其门下。大弟子姓独孤,模样老实憨呆;二弟子为人圆滑,游手好闲,便是蔽姓名;三弟子姓风,是个富家纨绔子孙,悟性极佳,眼光却是更高;最后一个弟子西门圣出身贫寒,处事谨慎稳重。四个弟子入门不久,铸剑师偏只对那三弟子青眼有加。炼刀剑器具之术可说是倾囊传授,对其深寄厚望。忽忽三年,众弟子相继出师闯荡江湖去了。那铸剑师此后共炼得十一把利器,其中任挑一把剑可说是万千利器之中的绝品。然而,可惜……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