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有这个对比,他就更加好往上汇报自己记录来的情况了。
“每个农场不应该用一刀切的方式来之行种植,按土地,土壤来种植,才能真正增产。”苏樱桃捧着小麦株,又说。
“这个劳改农场的场长是不是一个手段特别强硬的人,而且是一个没什么用的人,所以才没有搞好农场?”刘伟又问。
苏樱桃连忙说:“不不不,胡场长是个好同志,我只是想说,全国所有的农场,基本都是劳改农场这个样子,它不是个例。”
要夸自己,也不能胡乱攻击别人。
胡场长人是不错的。
高高的大铁门,铁丝网缠着的大农场,持枪的民兵正在站岗。
从铁网外面,可以看到劳改农场里的例行晨间批评会。
突然之间,传来一声哭声,刘伟立刻把录相机对了过去,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人,正在台上接受批评。
而他所看到的就是现在,每时每刻,每个地方都在发生的批评会。
正好这时门开了,于是大家一起走了进去。
成县劳改农场的胡场长只听说是苏樱桃来了,因为有通信往来,立刻就来招待她了:“稀客啊,听说你们农场最近有贵客,你还能抽出时间来我们这儿一趟?”
“贵客就在这儿,东方雪樱在吗,胡场长,我们想见见她。”苏樱桃笑着说。
胡场长看了一下,先去跟邓昆仑握手了,因为这位看起来有点干部相。
直到苏樱桃给他使眼色,他才发现,那个白白胖胖,居然穿着大大的资本主义西装的才是贵客,连忙又跑过来握手。
东方雪樱立刻就被喊来了。
虽然在劳改农场,但她跟知青是一拨的,不用接受批评,所以在农场里,属于比较自由的那种人。
在首都的时候,她就穿的很一般,在这儿,情况当然只会更差,这会儿被喊来,扎着里面全是沙子的大辫子,鞋子也磨穿了孔,身上一件土布衬衣也是脏兮兮的,不过她的皮肤也是够叫人羡慕了,白,特别的白皙。
相互见面。
东方雪樱在看到苏樱桃的那一刻,笑着跑了过来,但等看清楚希哈努克,就又止步了,显然,她并不想见希哈努克。
但皱了会儿眉头,她突然深吸了口气,上前对翻译说:“带着你们的贵宾走吧,我东方雪樱是不会回去跟他住宾馆的,你们就算把我弄到地狱里,我也不会去。”
显然,她到现在还认为,是希哈努克通过关系把自己弄到劳改农场的。
很好,苏樱桃也一直在怀疑,分明要到密林农场的东方雪樱,是被谁搞到成县劳改农场的,现在正好,大家一起找到那个真相吧。
……
再说秦工。
包菊喜欢睡懒觉,八点之前一般不会起床。
苏曼虽然喜欢早起,但跟她一个房间,哪怕醒来,也必定安安静静的躺着,等包菊起床。
俩人早晨起来之后,先洗涮,然后再鉴赏(拜拜)一下昨天求来的艺术品(菩萨),这才吃早餐。
结果就在包菊照例,让苏曼去问希哈努克的行程的时候,俩人才听秘书说,一大清早的,希哈努克先生就出去了,而且去的是成县劳改农场。
包菊首先跳了一下:“什么,成县劳改农场,为什么希哈努克先生要去那个地方?”
苏曼两只手都抱住脑袋了:“不不不,希哈努克先生可千万不能去。”
东方雪樱就在成县劳改农场,希哈努克先生去了,不就会发现这事儿了?
这可是她和包菊俩捣的鬼。
“去,就说是我说的,这个行程我们宣传部不允许,让他们立刻打住。”指着苏曼,包菊连忙说。
苏曼当然想取消,连忙跑出来找秘书,说:“咱们宣传部的意思,让国际友人现在就打住,这个行程取消,劳改农场他们不能去。”
秘书看了一下表,说:“小苏同志,他们已经出发两个小时了。”
两个小时,秦州总共才多大,该不会,对方一行人,估计已经到地儿了吧。
苏曼心中有鬼,着急的要死,想立刻飞奔到成县劳改农场去,阻止希哈努克,但她的担心并不大,毕竟就一个东方雪樱,哪怕希哈努克说句情,把她从那个农场调出来也没什么。
反正她也就是个下放的小知青,顶多将来做个希哈努克的金丝雀,反正她是不可能嫁给褚岩的。
但是包菊的反应就有点太太太大了。
她平常多斯文一个女同志,居然连蹦带跳的下楼,找到褚岩,气喘吁吁的就说:“岩岩,就现在,马上,带妈去成县劳改农场。”
褚岩这会儿在值岗,怎么离开?
“母亲,我现在不能离开我的岗位,你有什么事情吗?”褚岩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头雾水。
包菊今天的行为简直反常的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她左右四顾,看到她们来时的接待车辆还停在招待所的楼下,指着褚岩就说:“你要今天不开车去农场,截回希哈努克先生,咱们全家都要倒霉,赶紧开车,跟我走。”
“妈,我在值岗。”
“你要不去,工作都得没了,你爸也得完蛋。”包菊吼了一声说。
褚岩只好找人来给自己替岗,开车,带着包菊奔赴成县劳改农场。
再说成县劳改农场里。
大人都在场长办公室里聊天,在讨论着什么。
珍妮是个小老太太,喜欢跟大人呆在一起,听大人们聊天,但汤姆不喜欢。
他更愿意到外面走一走,看一看,抓抓蝴蝶,看看劳动改造的人们,继而给他们展示一下自己新鲜漂亮的绿军装,接受一下大家羡慕嫉妒的眼神,以及,别人都在干活,他像一头野驴一样在闲逛,这种感觉也是格外的爽啊。
不过他忘了一点。
这地儿是劳改农场,不是密林农场,在这儿他可没有g委会主任的婶婶,也没有博士叔叔,所以他在这儿是没什么光环和滤镜的。
灰秃秃的,一片片个头像他一样不怎么长,矮矮的小麦田里,一帮人正在劳动,而且人人都戴着一顶报纸糊的帽子,脖子上还挂个木牌牌,旁边还有民兵扛着土.枪守卫。
他走过去,好多人就要抬起头看他。
“那看起来像个洋孩子。”
“资本主义的走狗,是来劳改的吧,到时候看我怎么教育他。”
这儿的人听起来好凶。
“他还穿着绿军装,别着盒子炮,也不知道哪弄来的,那一身衣服好贵的吧?”又有人说。
另外有个人站了起来,恶狠狠的说:“一看就是资本主义家的小洋崽子,吃的肯定特别好,看他的屁股蛋子有多圆。”
就连屁股都能成为别人攻击的目标?
汤姆越走越害怕,这会儿已经想跑了,不过就在这时,从田里站起来一个头发全白,但是背特别挺拨的老爷爷,加上他头顶的高帽子,个头看起来好高大啊。
“小同志,你是从哪儿来的呀,你叫什么名字?”这位老爷爷问。
汤姆终于又鼓起勇气来了,大声说:“我叫邓长城,我是中国人,我还是一名洋八路,才不是什么资本主义的洋崽子。”
所有人都愣住了:洋八路,听起来可真新鲜。
不过这个老爷爷久久看着汤姆,突然说了句:“你跟我孙子长的可真像。”
“拉倒吧老罗,你个劳改犯,能有那么圆乎,胖嘟嘟的,眼睛那么大的孙子?”田里,好些人七零八落的取笑了起来。
“我叫罗衡,我也是中国人。”老爷爷看汤姆正在给自己敬礼,艰难的抬起手,给他敬了一个来自共和**人最标准的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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