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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是遇到了魔界凶兽,找到他的时候,已曝尸三日,金丹也不翼而飞,没了金丹护体,尸身被野兽吃得只剩下一点残肢了!若不是弟子服还在,根本认不出那是谁!哎呀,惨哦!”
领任务的弟子们三三两两凑过来:“不过说来奇怪,幻夷山有界碑守护,魔界的东西根本过不来啊。”
“谁知道呢,世事无常,谁能想到一个初级任务,还能闹出人命来呢!”
楚丹枫也听得唏嘘不已,若真是遇上了凶兽,被开膛破肚挖出金丹……想想都恐怖!
身旁的小花庭轩也幽幽开口:“李班死得比金丹碎裂痛苦一万倍。”
楚丹枫被这凉薄阴狠的语气吓了一跳,可一低头,就见小家伙扬起肉嘟嘟的小.脸蛋,弯起大眼睛悄声问:“师兄,欺负你的坏蛋死了,你开心吗?”
……还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团子,嗐,童言无忌,刚才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楚丹枫不欲和孩子多解释那段糟心的恩怨情仇,随口哄道:“开心的。”
花庭轩却把这话听进了心里,很满足地握紧了师兄的手。
上一世,师兄走后,那些欺辱过他的人,花庭轩一个也没有放过,手段比如今还要残忍百倍。
只可惜现在束手束脚,不好尽情发挥,只是叫那凶兽剖开李班的内府,搅碎金丹,再夺他性命,真是太便宜他了。
不过没关系,这辈子,自己时时刻刻守在师兄身边,再不会让他受一丁点委屈。
谁敢惹师兄不高兴,杀了便是了。
弟子们的议论也在继续:“李班死了还不算完,唐映冬和坤断峰几位师妹还联合起来告发他,说这人不知偷偷练了什么邪门功法,就是他走火入魔,招来了真正的魔界凶兽,险些连她们也一并害死。”
“可柳师兄坚持李班无辜,两方各执一词,到如今还没有定论。”
原来李班的师尊白沧山长老此时正在闭关,峰中事务都由其首徒柳砚白暂为代管。
柳砚白是宗门内年轻一辈的翘楚,外人眼中的少年英豪,师长眼中的得意弟子,也是楚丹枫眼中的臭变.态。
柳砚白和李班感情甚笃,怎么也不肯相信李班会做出偷练邪门功法,以至入魔的蠢事,一定要给惨死的师弟讨个公道。
他的理由也很充分——魔物想越过界碑,除非由大魔召唤,李班显然没有那种本事。多半是唐映冬等人在污蔑他,偏偏几位师妹口说无凭,一时拿不出其他像样的证据,如今李班的尸身都毁了,更无从查证。
楚丹枫就是这时候向执事弟子说出自己遇魔见闻的。
难怪这个价值九块下品灵石的初级任务,连戒律堂的孔长老都惊动了。
刚刚那位执事弟子便是去禀明孔长老的,如今戒律堂内,孔长老、坤断峰峰主秋苍云、柳砚白师兄、唐映冬等一众女修……座无虚席。
楚丹枫:“…………”
干嘛鸭,弄这么大阵仗,他充其量只是个证人吧。
然而,这还不算什么,柳砚白接下来一句话就把事情推向了高.潮:“楚丹枫,李班已经死了,你有什么怨气都该消了,何苦还要污蔑他?”
楚丹枫:“???”
柳砚白深深看了楚丹枫一眼,才向师叔伯们恭敬行礼,道:“能否容我与他借一步说话?”
秋苍云浮尘一甩,柳眉倒竖,先于孔长老发话:“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
秋苍云是唐映冬的师父,自然是向着徒弟的。
然而,柳砚白真可谓艺高人胆大,他居然当着众位长辈的面搞小动作——对楚丹枫传音入密:“丹枫,的确是李班害得你金丹碎裂,这件事我也很难过,可死者为大,他已经付出代价了,你就原谅他,让他安安心心地走吧。”
楚丹枫:“…………”他话不说还好,这种“死者为大、劝他人大度”的道德绑架,叫人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而且,“被李班害得金丹尽碎”这件事,连自己都只是猜测,柳砚白为什么这么笃定?其中还有什么内情?
见楚丹枫眉头微蹙,并不答话,柳砚白叹口气,向几位师长道:“这事涉及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丹枫的证词恐怕做不得数……”
“谁说我只有证词?”楚丹枫忽然打断他。
说到底,柳砚白压根不相信幻夷山会有魔物出没,其实楚丹枫也觉得这事挺玄幻,但事实胜于雄辩。
“想要证据?自然也有。”他刚一伸手,花庭轩便已经把芥子袋奉上了,配合相当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