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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丹枫剥莲子的动作一顿,这熊孩子不是死活不肯叫爹的吗?今天怎么忽然这么乖?正要好整以暇地答应一声,就听花庭轩用中气十足的小奶音道:“娘不是不许你跟别的女人说话吗?”
楚丹枫:“?”
花庭轩扫了眼瞬间竖起耳朵的农妇们,继续控诉:“你总是不改,娘是怎么跑的,你都忘了吗?!”
楚丹枫差点被一口新鲜莲子呛到,咳了个昏天黑地,心里全是卧.槽,这特么是从哪儿学的??
花庭轩见自家师兄呛到,连忙上去替他拍背,本来是个近乎本能的动作,可看在别人眼里却又多了一重意思:这真是个十足孝顺的孩子,懂事得叫人心疼。
周遭甚至有人悄声低语:“难怪这孩子都不怎么叫他爹,原来是把媳妇给气跑了,也太不像话了。”
“越俊的郎君越靠不住啊。”
“我看这公子多少有些傻气,只顾贪玩,听说了咱们村不安全,还要住下来,再过几天就是月圆之夜……”
“……”
修仙之人耳聪目明,这些喁喁细语清清楚楚听在楚丹枫耳朵里,听得他眼角直跳。
“……你这些混账话都是从哪儿学来的?”楚丹枫揉着眉心,小声问孩子。
花庭轩小胸脯一挺,天真道:“是跟隔壁王婶子学的,师兄听着像不像?你不是叮嘱我学着做真父子吗,轩儿很认真地去学了!”
……合着你还挺骄傲?
楚丹枫无力吐槽,但这小家伙才五岁而已,稚子无知,童言无忌,他也没办法怪他,只叮嘱孩子不要再乱学别人说话,最终一大一小盘坐在桃花树下,一颗颗剥莲子吃,安静地度过了整个下午。
拜花庭轩的“童言无忌”所赐,楚公子的“登徒浪子负心汉”形象深入人心,再无人投喂打扰他,楚丹枫吃不到零嘴,嘴巴寂寞,耳朵却并不清净。
随着时间一天天接近望日,村中的抱怨之声也渐渐压抑不住了。
“双极宗的仙人到底还来不来啊?”
“年年吃我们的供奉,到真有事需要帮忙的时候没动静,最可怜的就是王登娘,天天闷在家里哭,庄家也慌了……过了这么久,她男人尸体都臭了吧!”
楚丹枫这时候便会站出来替自己辩解两句:“除邪祟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简单,比如妖狐最擅长掩藏妖气,急也没用,只能等待时机,何况那东西每月只行凶一次,时候未到,王生未必有事……”
可往往没等他说完,村民们便摆出一副“我不跟傻子讲道理”的模样,转身就走。这还算是好的,如果碰上年轻后生,说不定还要呛一句“你不是不信鬼神吗?留着你这些卖弄之词哄姑娘们去,我们可不稀罕你这小白脸子!”
……没办法,之前树立的缺心眼富家公子形象太深入人心,而且,吃了姑娘们几口零嘴,后生们好像就很记仇……
好在又过了四五日光景,便到了望日,楚丹枫期盼已久的月圆之夜。
这一夜,楚丹枫收敛气息,早早吹灯,却迟迟没睡,时刻注意着外头的动静。
待到月上中天,那股熟悉的腥臊妖气终于再次出现,楚丹枫一颗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果然不出他所料。
不过,那妖物修为到底如何还没有定论,他不敢大意,叮嘱孩子待在房间里不要乱动,又布下一道结界,才悄声出了门,只是楚丹枫不知道,乖乖答应不乱动的孩子,在他出门不久,瞬间便没了踪影,而他的结界依旧完好无损。
这一夜的桃花村格外宁静,好像每家每户都睡死了过去,楚丹枫运足真元,脚底生风,从芥子袋内取出弟子剑,顺着妖气找了过去。
果然,在村中一口枯井旁,见到一抹莹莹的雪青色光芒,远远望去仿若一朵被月华照亮的丁香花,说不出的绮丽妖异。
可定睛细瞧,就能激出人一身鸡皮疙瘩,那哪里是什么无害的丁香花?分明是一颗泛着幽幽光芒的骷髅头!
一只紫毛狐狸顶着那骷髅头,如人一般两只前爪合十,朝着圆月叩首,奇的是,它动作这样大,头顶的骷髅头却纹丝不动,好像长在它的毛脑袋上一样。
楚丹枫望着这诡谲一幕,心中反而有了底:紫狐拜月,基础操作,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