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夜色正浓,她已不是睡前模样,而是躺在了他的胸口,微抬眸,看到一双清澈的眼,如子夜繁星,凝视着自己,如此好看的一双眼睛,令她微微失了神,尚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便见他轻启薄唇,柔声问道:“依依,你喜欢我吗?”
她看到了慕容逸的脸。想起身,却被他一指按在额头,躺了回去,又挣扎着起身,又被他单指一按,又倒了回去,再起身,再倒回去,这次学聪明不起了,索性僵直躺着,眼睛当刀子,瞪死他!
他却只是笑。
方才使力时已察觉到了不对,全身内力难聚,浑身无力,好似病了,似知道她有所察觉,他索性坦言:“这木屋附近,我还中了些药草,有安神的作用,对人体无害,不过,若初次吸入这味道,不出半个时辰,会暂时无法凝聚内力,变得与常人无异。”
早你不说!明知是他故意为之,可已然中招,无可奈何,索性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见她如此,他轻笑起来,气息若有似无地吹在她面颊,暖暖地却也痒痒地,轻声道:“依依,你看,四周都是萤火虫,夜色下,飞来飞去,很美。”
暗香依依三辈子也没见过萤火虫,以前都是在电视剧、电影里面看到,总是很羡慕男女主角立在萤火中的唯美画面,闻言受不住地睁开了一只眼睛,偷偷那么一看……
天哪,果见天地之间,到处都飞着闪烁如星辰的光亮,真的是萤火虫啊!
想要伸手去碰,却发现手臂还被他禁锢着,抬眸瞪他,却见他目光迷离地看着自己,寂静中,竟能听到他的续,一声声近在耳侧,不知为何竟有些气恼,为什么他总是喜欢这样戏弄自己,她哼了一声,讥讽道:“很好玩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令他疑惑,他笑问:“什么?”
“我说你!”她真的有些生气了:“一天天的,总说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戏弄我很好玩吗?放开我!”她一边挣扎一边恶狠狠地道:“再不放开,等我武功恢复,看我不打得你五眼青,让你知道喜欢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只简单几个动作便有效地制止了她的连番暴动,听她扬言要打得自己五眼青,不由得低低笑出声来,就在她气怒交加哇哇大叫挣扎时,一张温润的唇不期然地贴在了她的唇上,瞬间让她安静下来,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唔……唔……”的声音转瞬被吞没,虽非深吻,但异□叠的气息,地相触都让她深觉惶恐,恍惚还产生了幻觉,竟然听到他说:“依依,我喜欢你。”
他浅尝则止,稍瞬即离。
她牙关暗咬,怒目而视。
他笑若春风,唇回味。
她备受刺激,目赤欲裂,趁其不备,猛抬头,额头撞额头。
“砰!”地一声。
“哎哟……!”
“你!……”
二人揉着额头,一个苦笑,一个疼得眼泪汪汪,却仍不忘趁机脱困起身,跑到了远处。
见她跑向了顾不迷所在的花丛,停步凝望,原本的柔情蜜意顷刻不见,不过转眼间,他就变了神情,敛眸起身,进了木屋。
听到关门声,她这才深出口气,卸下了一身。抬眼看向木屋,见木屋中已点起了烛火,他的身影倒影在窗口,一个人独坐着一动不动,好似在发呆。她不禁也发起了呆。他方才为何要这么对自己?是一时情动还是变本加厉地戏耍?他的那一句喜欢你,是真的说了,还是她的幻觉?忽然有些弄不明白,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喜欢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想到襄阳客栈中,苏璇莹靠在他肩头,望着他柔情蜜意的眼神。
喜欢?
就算是喜欢,也仅仅是喜欢。
她微微怔忪,不自觉地……抬手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唇。吻,是要和自己喜欢的人才会觉得甜蜜幸福吧?可方才除了惊恐就是怒气冲天,比之与莫七落第一次意外地唇碰唇来说,除了时间稍长了点,好似也没什么区别。再说了,被吻一下算什么?她又不是此间纯情的古代人,何必在意这一个似是而非的吻,如此一想,心中混乱渐渐平息下来。
微风送来花香,望着花丛中依旧昏迷不醒的顾不迷,愁绪再次袭上心头。其实早来此间前,她已想好,就算鬼医傅月是变态大叔,她也会忍气吞声地求他救顾不迷。只是没想到慕容逸就是傅月,而傅月提出的要求竟是要自己,逗趣也好,戏耍也罢,无论怎样,无论如何,她都要救顾不迷,甚至为此可以不择手段。
她望着花丛中的顾不迷,附近有无数萤火虫盘绕,星星点点,偶尔映出他身侧花朵的千娇百媚,以及他紧闭的双眸。
是她害得他受了这么多的苦。
是她害得他在生死边缘徘徊。
只要能救回他,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让她做什么都好。
百花谷中事无人知,而百花谷外,却已因暗香依依乌龙留下的那两个字:相亲。而炸开了锅。
相亲?谁和谁相亲?怎么个相亲?是少主与左护法相亲,还是他们分别要相亲?究竟是少主要相亲,还是左护法要相亲,他们又分别和谁相亲?就连江州舵主也因这两字而坐卧不安多时,实在放心不下,江州舵主便亲自去了江州客栈接头,可等他到了江州客栈,却半天不见人影,只好暗中打探,没想到店小二说一共来了三人,刚投宿客栈不久,点了许多菜肴,没吃就消失了。
消失了?去哪了?
小二说不知,只道:“三人消失得十分突然,没有留下任何言语。”
又细细询问了三人入住客栈时的情景,听到负琴男子被女子背进客栈时,江州分舵舵主李维山目光一沉,顿时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觉得事有蹊跷,便急忙赶回分舵,命人一方面盯紧客栈,再飞鸽传书回总舵,又寻来副舵主及下属堂主,暗中商议对策。
待消息传回总舵时,郑长老拿着纸条,闭了闭眼睛。难道自己老了,眼花了?他揉了揉眼眶,又一次打开纸条仔细看去,相亲,没错,是相亲!郑长老勃然大怒,江州分舵舵主李维山做事一向稳重怎会犯下如此大错!忙命人飞鸽传书调查此事原委并给予了十分严厉的叱责。可没想到,江州分舵不只飞鸽传书,还有快马随即赶到,信使除了江州舵主的书信外,还带来了暗香依依留下暗号的印记,那印记是江州分舵舵主谨慎之下用特殊纸张印下留作证据之外,还一并送来了总舵,待郑长老再三确认消息无误后,也只得承认,确有其事发生。
他拿着所有证据来到后山,此刻九幽教教主顾天穹正在闭关修炼,若非事关重大郑长老亦不敢轻易打扰,只是此事颇有蹊跷,李维山信中提到少主可能负伤,他须亲自禀明教主,让教主定夺。
天有不测风云,谷中气候更是变化莫测,原本夜色晴朗,可不知怎么就下起雨来。
雨越下越大,屋檐上滴滴答答掉落的雨滴声密而急。
屋中,慕容逸立在开启的窗口,看向屋外的暗香依依,只见她起先绕着花丛不停地着急打转,而后干脆站在那里望着顾不迷,手握双拳,淋着雨,一动不动,由始至终都没看木屋一眼。
她明明可以进屋避雨,可她没有,她只是站在花丛爆一动不动地看着顾不迷,任由雨水一滴滴将她淋湿淋透。
有什么东西在心口拧着,慕容逸扬起了嘲讽的笑,喃喃道:“原来这就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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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看屋外的她,可还是不由自主看向了屋中角落的雨伞。
他推开门,撑起伞,来到她身边。
她全身上下都已淋透,雨水将一脸的泥泞冲刷而去,露出她执着不悔的神情。
他为她撑起了避雨的伞,轻声道:“他口中含着寒玉,才能续命到今日,寒玉本就集天地之精气而生,如今在他体内,这雨水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她看向他,轻声问道:“真的吗?”
他点了点头,让她相信自己,又道:“他不会有事,但如果你再这么淋雨,就很可能会一病不起。”
她知道他说得对,顾不迷还没好,她怎么能倒下。
他去牵她的手,却扑了个空。
她已转身走向木屋。一眼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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