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老者走了一时半会儿不会来了,没想到才吃过午饭,老者又来了,这次身后不是带了四个俊男靓女,而是带了三十多个俊男靓女。清一色白衣,就没一个长得难看的。易容后的暗香依依若往他们中间一站,立刻便可被忽略不计。
客栈掌柜躲在一旁又喜又忧,喃喃自语:“这么多客官,小店实住不下啊!”
慕容逸有这么多人要招呼自然又不能陪着她练功了。午后,她回屋整理了一下,便又高高兴兴地自己去了后山。刚使轻功翻过山去,便是一怔,原本美丽的花海已然不见,入眼的是一片残花,不知短短一个时辰这里经历了什么劫难,竟被人□□成这样。她不敢相信地一步步行去,心中有些不悦。虽说好花不常在,可也不该这般糟蹋,一路行去,看着光了杆的花枝,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正走着,不小心被一物绊了一下,险些跌趴下去,低头一看,便见一个死人横卧在脚下。
她吓得半死,惊叫着向前跑,可跑出去数十步后,突然又顿住脚步,只见不远处还躺着一个人,那人伏在琴案上,一身紫衣,看不见样貌,好像也死了!她又尖叫一声,又转回身跑去,慌不择路更忘了用轻功,直到又被一物绊倒跌倒在了地上,回头一看,不就是方才地上那具死尸吗?“哇呀……”一声,吓得她连滚带爬起身欲逃,可刚爬起来摆出逃跑的姿势便停在了那里,这个死人……看着怎么那么面熟?
有些犹豫地回过头去,心惊肉跳地再次偷眼看向地上躺着的那个人。是莫七落,真的是莫七落,红枫山庄的少庄主,那个下追杀令要取她性命的人!他死了?有些不敢相信地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原来只是昏了过去,不禁轻出了一口气,不是死人就不怕了。
她看着倒在地上毫无知觉的莫七落,发了会呆,而后抱起手连连奸笑起来,不由得想到了一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想到自己被追杀的惨状,想到他是自己的敌人,心里起了一丝恶念。
杀死他?她胆子小,不敢杀人。
打一顿?面对一个毫无知觉的人,于她来说还真有点下不去手。
她以手支额,看着昏迷不醒毫无知觉的莫七落左思右想,终于决定:羞辱他!
看了看四周,除了残花外就是一株株光秃秃的矮树,还有一些被利刃斩断的芭蕉叶,看来方才他与紫衣人一战定然十分壮观,可惜自己来迟一步,不过也幸好来迟了。
目光触及他手中握着的那柄剑,暗想,都说江湖中人爱惜自己的兵器如珍惜自己的性命,武侠小说不是常有写吗?什么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便拿起了那把剑在手中掂了掂,有点沉并不称手,暂丢在一旁。
三下五除二卸了他的发冠,扒开他的衣服,当看到他的胸肌时,一时没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暗道:靠,身材还真不错。
又将他拖到一株同样“裸了体”的矮树旁,撕了他的衣物将他双手吊起绑在了矮树上,绑好之后,拿起剑,来到他身后,摸了摸他的长发,触手如丝缎,不由得暗道:可惜了。却没有犹豫,三两下便为他切了个短发,此剑单看外表并不华丽,没想到使起来却十分锋利,只轻轻切下,莫七落的长发立刻变成了参差不齐的短发,实是有些惨不忍睹。
干完这一切,她走到正面仔细端祥了一番他的模样,不由得想到了被绑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忍不住笑出声来。又见绑着他的是两根普通布条,想着他醒来后很容易挣脱,便觉不太满意。
左思右想,又用他的宝剑毫不怜惜地在地上掘起了坑。
要在以前,她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拖不动一个成年男子,更别提用一柄长剑挖坑了。但如今却不同了,她很轻松便能将莫七落拖绑在树上,也很轻松地用剑挖了个坑,身体上种种改变每发现一件都令她心情雀跃,心情一好,干起活来也十分爽利,不由得哼起了歌。
山谷空旷,她开口一唱,声音便传遍了整个山谷。掘坑的节奏也自然随着歌声带着节奏感:“爱我,恨我,随便你!爱我,恨我,随便你!爱我,恨我,随便你!不要活的不像我自己。爱我,恨我,随便你!――”
待坑挖好,自树上放下莫七落,拖到深坑旁,将他埋进了坑中,只露出一颗头来方才开始填土。待一切完成,她踩实了泥土,拍着双手,仔细瞧了他一会儿。见他如此模样,不由得想到了一个萝卜一个坑儿,摇头叹息,如此俊美无双的帅哥,竟然是她的冤家死对头,着实可惜了。
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有出气,便收拾了早先扔在一旁他的衣物,随手翻了翻,翻出数张银票和碎银,一看银票的数目不由得大喜过望,紧忙收入怀中。除此之外,还有一张武林大会的请帖、几个不知名的药瓶、一枚令牌及一个女人用的丝质手帕,药瓶不知道做什么用的,丢在一旁,武林大会请帖和手帕于她没用,亦丢在地上,令牌?上有篆刻的红枫二字,或许有用,收入怀中。将他可穿的衣物收拾了一番,便拾起了扔在地上沾满泥土的剑,拖过来不远处的一个芭蕉叶放在一旁,又用剑在地上写下几个字,这才甚是满意地提气飞掠而去。
她先寻至山中的泉水中央,将他的衣物和剑一并扔了下去,眼见衣服与剑都沉到了水底,方才折返回客栈。
而不远处尚趴在琴上的紫衣男子,则被她抛于脑后忘了个干净。
莫七落很喜欢江州的百花山谷,途径江州城必会来此小坐。明日便要离开江州去襄阳参加武林大会了,今日午时方巧得空,便入得谷来,可他没想到竟在此遇到了九幽教少主顾不迷。
他们几乎同时发现了对方,去年的武林大会他险胜于他,他从顾不迷离去的目光中读懂了他的战意,而今偶遇,又岂能轻易放过彼此。
顾不迷的魔琴之音比去年更胜一筹,而他的剑术亦大有精进,百花谷一战,他们最终互伤彼此同时倒了下去。
随后,暗香依依便来了。
莫七落与顾不迷几乎同时醒来。
可一睁开眼,莫七落发现自己当下处境,内心的起伏实非言语所能描述。出坑对他来说并不难,只是需要些时间,可是他却没有这样的时间,因为顾不迷已在这时醒来。他听到了声音。
自己此番境遇必是有人故意所为,只是那人必不是顾不迷,否则此刻他不会还活着。
现下被埋入土中,四周茂密的花杆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他屏住了呼吸,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半响后,他终于听到了顾不迷远去的脚步声,这才暗出口气。
自坑中出来,半身□□,鞋子也没了,四下望去,不见自己的衣物亦不见了无枫剑,只见一个芭蕉叶横卧在前,旁边七歪八扭地写着五个大字:可以此蔽体。
他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从未有过的怒气充斥在胸口,忽觉脖颈有些微凉,摸向颈后惊觉自己头发诡异,一掌向那五个字劈去,狂风乍起竟生生将那几个字劈成了一个大坑,尘土飞扬中,他目呲欲裂,将此记为平生最大的耻辱!
当顾不迷醒来,他目及四周并没看到莫七落的身影,不禁讥讽一笑,暗道:没想到,他竟比自己先醒。
既然他已走,他也无须停留,起身抱琴离去。由始至终也未曾想过,那个距他不到五丈,远远看着黑乎乎乱乱的一团物,根本不是谷中某种不知名的植物,而是天下第一名门公子莫七落露在地表外面的头发!也正因此,顾不迷错失了一次杀莫七落的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