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江州大街上。
江州城很是繁华,慕容逸似不是第一次来了,信步而去,便能寻到最大的珠宝店和布庄,慕容逸仍然亲自为她挑选衣服首饰,原本她也想挑的,可他用扇子一拦,一句:“女为悦己者容。”便将她打发了。想着是他付钱,溜到嘴边的抵抗便生吞了回去。
慕容逸为她一连挑了三套昂贵的首饰和衣服,见她一双手实在抱不过来不停地叫苦连天,这才打消继续买下去的念头。回去的路上,见他两手空空在旁走得甚是从容,而她却抱着一堆东西几乎挡住了看路的眼睛,不禁暗暗腹诽了他一路,而他偶尔瞥过来的眼神则更令她气闷!他竟然觉得她这个样子很赏心悦目!?
慕容逸带着她寻了处依山的客栈要了两间比邻的上房,而后各自回屋休息。
熟悉慕容逸下午会小睡一会儿,自觉无事可又不想睡觉,便打算沐浴一下换套新衣服穿穿。与店小二问了下,方知可以让他们备水在屋中洗,让店小二备了水送到自己屋中,交代好后原已上楼走过转角,便听楼下一人问道:“听说这后山有处温泉,不知是也不是?”
小二道:“回客官,小的的确听人说过,后山确有一处温泉,不过地处山中腹地,路途险奇,平常人实难到达。不过小的听去过的客人说,景色倒是极美的。”
她转身望过去时只见楼下一个紫衣负琴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门口。倒没见到问话的人是何模样,只觉得此人说话的声音低沉得恰到好处,耳朵很是受用。
沐浴过后,见时间尚早,她便去敲慕容逸的门,门开了,却没看到开门的人,只听得屋中传来慕容逸慵懒的声音:“进来吧。”
她信步走进去,见慕容逸一臂支头侧躺在床上,目光正望着她。
他似乎刚睡醒,发丝散在身后,如丝缎般妩媚,媚眼如丝地望着她,隐隐透着一股子令人怦然心动的诱惑。这一幕若在半月前看到,定然会令她面红耳热,而今却已见怪不怪,她目光亮亮地与他提议:“我们去后山溜达溜达吧,听说景色极美还有温泉。”
慕容逸起了身,穿好衣衫束好了头发带上玉冠,直到觉得自己已经翩翩不凡到不行了,这才转身看向坐在一旁望着他的暗香依依。上前几步,用折扇挑起她的下额,暧昧地说:“我们今夜就在有温泉的地方夜宿如何?”
她一巴掌打掉他的折扇,似突然想起一事,一拍脑袋道:“哎呀,我的扇子忘了拿。”一溜烟跑回了房。
二人出了客栈后门,向后山行去,起初有路,而后便只剩蜿蜒曲折的山中小路了,幸好她学了些轻功,又有慕容逸为她开道,此去倒也不难。
二人一路攀爬,越走越陡,越走越险,到最后几乎完全用轻功方能攀爬上去。慕容逸本要带着她往上爬,她却想试试这段时间轻功的练习结果,便坚持自己来。直到抵达山中间一处狭小平地,眼看便到了山顶,慕容逸好笑地见她满头大汗地坐在地上呼哧气喘,便提议带她直接飞上去,她却摇摇头说:“等我歇会,我要试着自己飞上去。”慕容逸看着尚有一丈多的山顶,也不强求,只轻轻一纵便先到了山顶。
站在峰顶,他白衣飘飘,临仙欲飞。
居高临下,山间美色尽收眼底。他望得出了神,半响后,待回过神来,转身想催促她赶紧上来,入眼便见到极为古怪的一幕。
慕容逸越看眼睛瞪得越圆,暗香依依此刻已然飘在半空,而且还正全神贯注地努力向上飞着。只见,暗香依依以极为古怪的姿势,双腿向下一蹬,两手臂上下一扇,脖子一伸,便直直向上挪移了寸许,而后又两腿一蹬双臂一扇脖子一伸,又向上挪移了寸许,如此反复,竟然真的一点点飞了上来。他实在惊讶,眼下情景不由得令他想到了在水里竖着游的□□。
待她飞到与他平行,见她有些泄气地看着尚有段距离的自己,他便想,不知她会怎么过来。见她现在飘在半空的古怪模样,想她万一就这么掉下去……不忍再看,便用扇子遮了半面,好似不忍触睹,实则露在外面的一双眼却一丝不漏地笑看着她。虽然笑着,可心底却已在心惊,如此长时间的滞空,便是他也实难办到,而她如果真的失了记忆忘了武功,又是如何做到的?尤其她曾自断筋脉,虽然在渐渐恢复,可以他所授的呼吸之法实难达到这种程度,难道……
只见她一点点试着在空中调整身形,竟然真的在半空中调整了姿态,之后,慢慢地用与方才同样难看的姿势向他飞了过来。
当她到达峰顶,平稳地落在他身边时,兴奋完全取代了疲惫。忘乎所以地围着他跳了起来,欢呼雀跃着围着他跑跑跳跳大喊大叫,满山满谷都是她的欢笑声。
他似被她的欢乐感染,趁着她兴奋得忘乎所以之际,忽然伸出手来将她搂入怀中,入怀的温香令他满足地眯起了眼。察觉她欲挣脱,他微微扬起嘴角,一提气便抱着她急速向另一座比邻的山头飞去,在她的连连尖叫中越发将她抱得紧了。
翻过两座山后,眼前景色奇美,他二人虽没寻到温泉所在,却意外地走进了一片花海。
绿草茵茵上满是各色的花朵,有高有矮,红、黄、橙、粉、紫争奇斗艳。谷中风很大,风过,便见满天飞舞的花瓣。
他牵着她的手步入花海中,周身被香气围绕。
慕容逸喃喃道:“实想不到,这山中竟有这般景色。”
暗香依依伸出手来,几个花瓣轻柔地落在掌心,亦道:“便是在这住上一辈子我也愿意。”
慕容逸目光有些迷离,轻笑道:“景色再美,若只有一种也终会厌倦。”
“你是个不知满足且善变的人。”
“这是人之本性。”
她想到了从前,怅然道:“或许吧。”
见她神色黯淡,他牵起了她的手,轻言细语道:“但我对依依的心,一直不变。”
她多想相信他的话。
花海中,二人或站或坐,直到暮色沉沉。
不知不觉中她竟睡着了,醒来时发现在他怀里,落了一身的花瓣,抬头便与他柔情似水的双眸相对,恍在梦中。
推开他,起身伸了个懒腰,动动胳膊动动腿说:“我们回去吧,天快黑了。”
他没有起身,手中盘旋着数个不同颜色的花瓣戏玩,目露一丝凄婉,叹道:“依依,为什么你现在都不会脸红一下?”
她好笑地望着他,摇起了手中的美人扇,摇头晃脑地道:“是你说的啊,景色再美,若只有一种也终会厌倦的,这是人之本性。”
慕容逸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而后悲切地道:“我看着依依一生一世也不会倦的。”
她淡笑不语。
回去的路上,她仍旧坚持自己用轻功爬上山顶,这次比来时顺利许多。
等她再次用古怪的轻功飞上山顶,他笑问她使的是什么轻功?
她说那是她临时起意自创的,他毫不客气地说她使起来像□□,她竟丝毫不在意地哈哈大笑,玩笑般与他说:“那不如就叫它□□纵吧!”
他听后,笑不可支地连声称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