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未必会感谢我们。”
“是的。”
“我们很可能有麻烦。”
“是的。”
“那我们还去?”
“是的,不去也有麻烦。”
“原来你也怕麻烦。”
无生不语。
杨晴笑了,笑着凝视着无生,空空洞洞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情感。
“这里面会不会有其他的事?”
无生不语,空空洞洞的眸子枪头般盯着、戳着前方。
夕阳渐渐消沉,大地渐渐暗淡。
柔风已消失,冰冷、凄迷、朦胧的月色已高悬。
杨晴跳下马车,握住披风,在后面跟着。
没有风,没有声音,天地间寂寞之色更浓。
大道静静,远方已闪动着火光。
八个人横在大道上。
无生石像般走向他们,挺立在他们不远处。
眸子枪头般盯着、戳着他们,仿佛要活活的将他们戳死在大地上。
他们没有动,手里的火光徐徐摇曳,他们脸上冷汗已滚了下来。
没有声音,没有人说话。
他们仿佛都不愿说话,也不喜欢用嘴来打交道,喜欢用手来解决问题。
也许江湖中很多重要的事,并不是用嘴说出来的,而是用手做出来的。
杨晴看了他们一眼,披风握得更紧了。
“他们是什么人?”
无生不语,也不动。
马车停在他们跟前,然后他们已有了动作,六个人将车上的尸骨抬起,走向岔道小径上。
剩下的两人,单手一横。
“请。”
无生不语,石像般走向小径,走向远方。
他在前面走着,两人就在后面跟着。
他们之间没有多说一句话,也没有多看彼此一眼,也许他们已用不着看,也明白彼此内心所想。
杨晴静静的跟在后面,并没有问一句,仿佛已不敢去问。
山脚下极为阴森、诡异,却又冷静、黑暗。
冰冷、朦胧的月色已完全阻隔,一丝光亮也照不过来。
山洞并不深,却很宽敞,也很温暖。
他们人却是冷的,尸骨已放下,冷冷的走向外面,走向漆黑,消失在漆黑里。
他们就这样将无生带到这里,不理不睬,不去过问。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
眸子枪头般盯着、戳着外面,外面一片漆黑,他的眸子比外面更黑。
杨晴手已抽动,已发现自己已在惊慌。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不用知道。”
“这里是地狱,你也不用知道?”
“是的,既来之,则安之。”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不必知道。”
“为什么?”
“因为会有人告诉我们的。”
漆黑的夜色里已响起笑声,笑声响亮、短促而冰冷。
笑声直接、简单、干脆,不带一丝多余的笑意,仿佛不愿多花一丝力气去笑。
无论谁听到这笑声都不是觉得好笑,也知道笑得的人没有笑意。
“他说的没错,会有人出来告诉一切的。”
苍白的手臂上青筋毒蛇般翘起,仅握住一根鞭子,冷冷的盯着无生,冷冷的站在洞口。
无生不语。
眸子枪头般盯着、戳着这人,仿佛要将这人戳死在大地上。
这人走向尸骨,静静的凝视着,静静的仿佛是座墓碑,已与大地融为一体的墓碑。
墓碑是不会流泪的,他却会。
他的泪水也跟笑声一样,直接、简单、干脆,不带一丝多余的悲伤,仿佛不愿多花一丝力气去悲伤。
是不是他已明白悲伤并不能解决问题?已明白过度悲伤不但浪费精力,也会影响思路、判断。
无论谁若是想通了这些简简单单的问题后,就会发现,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困难的问题。
无生走过去,石像般挺立在他七尺处,不语。
这人背脊仿佛有眼睛,已看到他。
“你是不是想听听?”
“你可以说说。”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祁连山八大寨总寨主,罗信。”
罗信点头,“这是我的爱子罗孝。”
他说的话极为平淡,可是又有谁能理解这平淡里面有多少哀伤、悲痛。
“他已死了。”
“是的。”
“你不想替他复仇?”
罗信转过身,死死的盯着无生。
“你觉得罗信是笨蛋吗?”
“难道你不想杀我?”
“你觉得我会相信是你杀的?”
“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罗信笑了,“我不会跟你动手的。”
“你相信不是我杀的?”
“是不是你杀的都一样。”
“为什么?”
“因为这就是江湖?”
“什么江湖?”
“我们之间若是动手,必有死伤,我不为自己想,也要为祁连山八大寨几千条人命着想。”
“所以你爱子是不是我杀的都一样。”
“是的,注定你不能跟我动手。”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疑问的?”
“疑问也许没有你的答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