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久,从来不是只为了自个儿,而是为了咱们这个家。要恼,也是恼我自己。”
说到这儿,周氏的笑容变得苦涩起来,“是我这当娘的不尽心,因着你有成算,不需要人担心,便以为你事事都能处理好……白日里居然眼睁睁看着你在我跟前病了,甚至要不是遇儿突然过来,那会我都还不知道……”
这话听得宋玉枝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了,她宁愿周氏这当娘的骂一骂自己,也不想她自责起来。
赵大娘跟着道:“说来你俩都没错。要怪还是怪我,要不是我去请了那游方郎中,开了那不对症的药丸子吃,咱枝枝也不会真的病倒。”
三人都挺内疚,争着认错,气氛有些不好,周氏还红了眼眶,眼瞅着就要落下泪来。
偏偏赵大娘认完错又补充了一句,“他娘的,别让老娘再遇到那个老小子,不然老娘揪光他的头毛!”
午后那游方郎中才来给宋玉枝瞧过病,他五十岁不到的年纪,头发却已经很是稀疏。
再让赵大娘一通揪,那郎中头上可真就是啥都不剩了!
宋玉枝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周氏同样忍俊不禁,眼泪也彻底被笑了回去。
于是认错的环节就被揭了过去,三人洗漱过后,就一道歇下。
宋玉枝还病着,自然是不好沐浴的,周氏就给她端了热水进屋,帮着她擦洗了身子。
至于宋玉枝的头发,就不是那么好处理了,只能用篦子通上一通,等过两日身子好了,再清洗一遭。
睡下之后,宋玉枝隐隐还能闻到自己头发上的汗味,和身上沾染的苦汤药味儿。
周氏当然不会嫌弃自家闺女,让宋玉枝挨在她身边躺,还拿了蒲扇给她轻轻扇风。
药效很快又上了来,宋玉枝迷瞪着眼睛,认真地保证说:“娘,我下回肯定不这样了。等来日进城开铺子,我肯定先招学徒,再不大包大揽了。等挣到了银钱,我就再跟前头说好的那样,给娘开针线铺子,也给娘招两个伙计……”
周氏伸手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轻声应道:“娘只要你好好的。”
*
一觉睡醒,宋玉枝就觉得自己好的差不多了。
但她不敢再托大,也为了让家里人安心,便还是乖乖躺在炕上,等着昨日的大夫过来复诊。
好在大夫也说她已经没事儿了,只要近来多注意休息就行。
后头两家人聚在一处商量了一阵,决定先把小摊档上的早市生意给停了,毕竟早市本也赚头不算大。
午市生意,则还是得照常进行。
小摊档一天就要五十文钱的租子,空上一整日就是白舍出去五十文,更还有两家同做盖浇饭的同行在侧,稍微一停,不知道会被抢走多少生意,损失太大了。
这趟看大夫、开药,已经流水似的花出去一两多银子,那么亏损下去,宋玉枝就是养病也不会安心。
更别说,宋玉枝前头推出了预订制度。
现在手里还有预订的单子,若是让提前交付了银钱的客人跑了空,真是要影响口碑。
“那就这样。”沈遇说,“我这两日休沐,本也没什么事儿。宋姑娘就在家里准备饭菜。等准备好了我来负责运送,娘和婶子、知远去开摊,还负责售卖和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