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勇现今是骨人骨身,体内自然没有丹田,而那所谓粉碎的经脉,不过是肋骨崩碎后散做的粉末。
故而那等能助人修复丹田和经脉的逆天灵药,于他而言,得了吃了也不存该有的作用。
骁勇还想到,他因此原因是修炼不了寻常修士所修的功法的,他能修的,为今只有一部画骨神诀。
且除了功法,寻常修士所用法术,他因为体内不存灵力,也施展不起,那他即使拜了师,也学不到什么东西。
既然如此,骁勇也不等玖秋蓉说话,微笑说道:“俺倒是忘了这个事情,那殿主,俺不拜师了。”
世上没几人会收一个废人做弟子,那些殿主不会,魏轲复不会,玖秋蓉原本也不会,可听这么一句话,见那么一副微笑,恻隐之心微起。
“要不……”玖秋蓉用着柔和的声音道:“你做我的记名弟子如何?”
记名弟子,名在其下,受其教导,受其庇护,这对骁勇也是一桩好事。
高绝崖却摇头道:“殿主,您乃戒律殿之首,若有这般一个废人做弟子,哪怕是记名弟子,于您也是一种污点。”
魏轲复是被骁勇打了划了,但也的确喜欢这么一个出人意料的小子,奈何大道无情,他也叹道:“师妹,此事作罢吧,他已是废人,做了你的记名弟子也是无端沾惹麻烦而已。”
玖秋蓉到底是戒律殿的主殿殿主,位高权重,因而想成为她的弟子以及记名弟子的人数不胜数,骁勇已是废人,却占据一个记名弟子的名额,自当受人嫉恨。
嫉恨加重,便有加害迫害。
玖秋蓉恍然一悟,轻叹道:“如此说来,此事只能作罢了……”
晟严也是现今才知骁勇修为被废的事,他之前没做查探,还以为是骁勇重伤刚愈,修为未复。
此刻知晓,他不愿作罢,赶忙道:“师叔祖,求求两位师叔祖想想办法,骁勇他……他的资质绝佳的!他刚入宗门几天就修出了炼气四层修为,甚至那天晚上晚辈如果不为煊卓之事阻他,他那时就能连破三境,晋升炼气七层的!而且他当时已入石画之道,更能借纸镇之便,凌空画石!”
那天晚上,新一届的宗门弟子也才入宗七天,七天升七层,还入了画道,还凌空画石……
玖秋蓉脸色骤冷,狠手拍案,怒声叱喝:“晟严!如此弟子,你还让他去安乐城救人,你是安的什么心?”
晟严懊悔:“师叔祖,如果知道那煊卓早已叛宗,我是决计不会要骁勇去的。”
魏轲复此时也懊恼:“这么说,那个带艺投师的墨殿弟子就是他了?呵呵呵呵!师妹,此事不怪晟严,怪我,是我说了算他一个的……”
当日知画宗高层为煊卓之事作那商讨,魏轲复在场,是他同意了赏墨堂堂主的提议,骁勇最终才能加入营救煊卓的队伍行列。
此时此刻,魏轲复为此事懊恼,晟严在懊恼之余,又道:“师叔祖,骁勇是为营救煊卓而被煊卓所害,那他便是为了宗门而受的伤,宗门不能不管他啊!”
玖秋蓉又何尝不知此事不能不管?人家一个大好天才却因宗门之事变作了废物,真要不管,寒的不止他一个人的心,是宗门所有子弟的心。
人心一寒,人心便散得难以凝聚,彼时宗门有事或有难,谁又会为宗门卖力卖命?
玖秋蓉身起身动,来到骁勇身前,手贴其腹,探其伤势。
玖秋蓉探得比魏轲复仔细,当然,如若没有幻易血石的覆身改形,这么一探,骁勇是骨人的事必定暴露。
玖秋蓉没探出此事,她探出的与魏轲复探出的情况相当,同时也多了一些发现。
首先是肋骨,玖秋蓉发觉骁勇胸口少了一根肋骨,看那伤势是被强行崩碎崩断的。
其次是砂砾,这东西小是小,却逃不过她的查探。
最后是骨骼……她看出骁勇的骨骼与常人的不同,其上蕴含奇异之力。
玖秋蓉收回手,没做表露,反而一脸不耐的示意众殿主离去。
高绝崖小心问道:“殿主,您这是……”
玖秋蓉神色一沉:“叫你走,你没看懂吗?他的事,本殿主自会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
何为满意?后事妥当即为满意,就高绝崖想来,即是骁勇此人,只能放弃了。
得此答案,高绝崖连同其它殿主一同退下,魏轲复欲言又止,却还是被玖秋蓉挥手赶走。
刹那之间,整个罪心堂只留玖秋蓉、骁勇和晟严三人。
晟严既痛苦又绝望,因为他毁了知画宗的一个将来,也毁了骁勇的仙途。
骁勇倒是平静不已,他有画骨神诀,又有强悍骨身,予他时间,他坚信能与玖秋蓉等人比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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