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此去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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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婿两人一路默默无言，匆匆赶了一天半的路，终于到了红林柳家二十里之外的仙人渡。

    路过飞剑房时，杨牧之不声不响进了剑房大院，在院子中央那座最高石碑前站定，凝视了片刻之后，抬手抚过石碑上凿刻的一个个名字，最终在第七个名字上停下。

    至于竖立一旁的胭脂谱，杨牧之不敢多看，生怕见到那个名字，就会在眼前浮现出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

    楚坚扫视了几眼三座石碑，在胭脂谱第二、年轻前十人第六的位置停留时，眼神里除了欣慰，就是不舍和痛苦。

    视线转移到天下十大高手，第七的位置：崔誊舍。楚坚冷冷笑了几声，眼神愤怒狠厉。

    再往下看，第十人，楚云天。

    楚坚呆滞片刻后，嘴皮微微蠕动了几下，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两人走出飞剑房，直接去渡口打听什么时候有船去双子洲，渡口管事不耐烦的说了一句：“明天一大早就有船，一百枚小雪钱。”

    杨牧之便花了一枚大暑钱买了一张船票，渡口管事很快就换了一副嘴脸，很狗腿的找回了九枚秋露钱给杨牧之，“这位公子，烦请收好您的船票。按照当下的换算，在灵犀洲一颗大暑钱可以换到十颗秋露钱，如果是双子洲那边，可能会高一点点，但还是没到一颗大暑钱换十一颗秋露钱那么夸张。既然咱们现在身处灵犀洲，那我就按照一换十的兑率来结算吧！”

    管事眼里带着掩藏不住的喜悦，咽了一把口水继续道：“小雪钱和秋露钱的换算，两洲都差不多，都是一换百，想必公子也不喜欢带那些零散钱，因此就找回你九颗秋露钱了。”

    杨牧之没有与他多计较这些，他知道，这位管事在灵犀洲以十枚秋露钱换来一颗大暑钱，等到了双子洲后，就能换成十一枚秋露钱，只是顺路随手而为，丝毫不用担风险。

    只要本钱足够，这笔生意还是可以做一做的。

    事实上，跨洲渡船上的船员们，但凡心思活络一点的，都在动这点小心思。

    有时候，两洲之间神仙钱的换算价格相差会变得很大，曾经有过持续半年的时间，一枚秋露钱在双子洲能兑换一百一十几枚小雪钱，而灵犀洲这边换一颗秋露钱，却只需要九十八九枚小雪钱，那段时间，不少人都发了一笔横财。

    既然明天一早就有船，杨牧之便没有回红林了，直接在仙人渡找了间客栈住下了。想着等明天送楚坚登船之后，再回红林。

    安顿好后，杨牧之独自站在黄昏的渡口边，静静看着浩瀚的海水发呆。

    站在这座超级大港口里，感受着仙人渡上空股浓郁的古怪气息，似越来越明显了。

    上一次，和秦祎可、凤娇来这里时，还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然而这一次，好像能清楚的感觉到有某种强大的生物，正在虎视眈眈整座仙人渡。

    搭乘明天一早的船去双子洲的，明显人不少。想来也不奇怪，算算时间，只要一路行程不耽误的话，等到了双子洲那边下船之后，也就是大年三十的前几天了。

    杨牧之忽然记起马应元说过的那句话，“到时候一起回葫芦镇，各自带着媳妇儿，一起热热闹闹过年。”心里不由苦笑一声。

    可很快，他又是心中一痛，因为他不自觉又想起了楚虞瑶对他说的那句话：“牧之，若是你今年随我回桃花府过年，便一切从你所愿……”

    杨牧之回到客栈，楚坚正在等他，虽说对这位女婿多有责怪埋怨，但事已至此，再埋怨又有何用？

    两个男人喝了点临别小酒，话也就多了起来。

    仔细问过楚虞瑶出事的过程后，楚坚叹道：“牧之……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看得出来，这位岳父心里其实还是很在意他这个女婿的。

    “我应该会在红林过年，柳家于我有再造之恩，小小回报红林恩德的同时，我的目标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努力修行了……”

    楚坚沉默了一会，点头道：“仇，自然是要报的，只不过无论怎样瑶儿都……你也不要太过勉强，这件事情，楚家桃花府也不会袖手不管的。”

    楚坚嘶声道：“牧之，你是个好孩子，可惜，我已没有再多的闺女了……”

    杨牧之起身恭敬叩首道：“我杨牧之，永远是楚家女婿，是楚虞瑶的夫婿。”

    拿出那个装着两颗破厄丹的玉瓶，递给楚坚：“这是破厄丹，服用后不敢说九拿十稳能到化神境，但最不济也能在修行路上顺风顺水，不必担心有什么厄运阻障。就麻烦岳父带给子松吧！”

    杨牧之有一些黯然伤神，呆呆叹道：“子松的成长，虞瑶可是一直殷切关注着的……”

    临睡前，杨牧之又写了一封信，交给楚坚，说是写给楚玉的。

    楚坚用十分奇怪的眼神，看了这位女婿很久。

    第二天一大早，杨牧之送楚坚顺利登船。远远站在高如山岳的跨洲渡船下，杨牧之挥手告别。

    船头之上，楚坚轻轻喃道：“薇儿，我把我们的好闺女弄丢了，你能原谅我吗？过往种种，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已能接受子松了，可你和子松，还愿意接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