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没有经年累月的训练和长期战争考验,绝难做到这种程度。
一切惟指挥官的令旗所向,每一个方阵就如一束默默积蓄能量的肌肉纤维,每一名军官都是一个神经元,指挥信号的传导迅速而快捷,命令随即化洛u瘗i
两支大军终于正面接锋!
黑海与金堤相撞,掀起的却是滔滔血浪!
若隆隆沉雷响彻山谷,似万顷怒涛扑击群山!
精铁长矛、十字阔剑与星月弯刀在铿锵飞舞,投枪和手斧在呼啸飞掠,密集箭雨依旧铺天盖地,沉闷的杀声与短促的嘶吼,直使得山河颤抖!
这两支大军,来自不同的大陆,宗教信仰、文化理念和性格作风迥异,但却都拥有常胜不败的煌煌战绩,都有著慷慨赴死的猛士胆识。铁汉碰撞,死不旋踵。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数十平方公里的战场,都被这种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所湮没
两支大军在各个方向上,都进入了极其凶残的正面肉搏,短兵相接阶段。不过,两方的参战兵力实在太多,在沙漠帝国后阵,在神圣联盟的大铁框中心处,仍有大批预备队尚未动用。
丹西和艾哈迈德自是稳立本阵,在烟尘弥漫的战场两端遥遥相望,冷静地扫视战场,暗中估量著成败得失,琢磨下一步如何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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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目都是无边的烟尘,耳际充满恐怖的呐喊,脚底更传来隆隆的微颤,教皇费文根本不敢直面战场,吓得几乎要瘫软在地!
幸好,伊万诺夫扶住了他,使得他能够跪倒在十字架、圣杯、圣像等一堆圣物面前,不停地喃喃祷告。
教皇跪倒,其他人也只得跟随。圣典大队的教士牧师,圣堂武士部队,也都在费文身后依次跪下,跟著他一起念念有词。
狗鱼大将凯日兰又一次赤膊露体,把十字军的弟兄们纠阶ub身边,给他们讲自己头一次上阵杀敌的故事,教他们最简单最实用的战场搏杀技巧。
四周围这恐怖而惨烈的战场,变成了临阵教学的直观背景,效果竟是出奇的好。
眼前的十字军,素质要比詹鲁山民差了不少,但斗志却要更加昂扬,宗教狂热情绪一点也不输于圣火教徒。这一点,擅长因材施教的凯日兰自不会放弃。
“那些异教徒,都是恶魔,是人形野兽!他们不是人,也千万不要把他们当作人!不消灭眼前的野兽,你自己就会被他们连皮带骨头地吃下肚子去!”
“打野兽很简单,就是这样,”凯日兰又抡起了奔雷刀“给我砍,狠狠地砍!”
“砍!”
“砍!”
“砍!”
“砍!”
奔雷刀发出炸雷般的轰鸣,地上草木齐飞,尘埃四溅,看得十字军战士们个个目瞪口呆,一时竟忘了鼓掌喝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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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辆高台马车上,昆达在密尔顿的陪伴下观战。
为了能够亲眼目睹这场大战,昆达不惜再受一次刑柱之苦,命人将自己的身体绑缚在一根可以转动的木柱子上,然后由密尔顿转动木柱,就能够辽望四方,总观战况了。
“哇!哇!”
望着眼前这波澜壮阔的战争图景,密尔顿几乎不知道如何才能表达心中的激动与兴奋,只能一个劲地使用惊叹词。
“呵呵,没见过世面的小东西,”昆达笑起来“在大荒原上,咱们与蛮族联军杀得天昏地暗,那才叫痛快哩。”
“切!青衣镇之战我也见识过,”密尔顿噘嘴道“当然,这回比青衣镇大战规模还大。”
“青衣镇,一场低水平的械斗而已,那时的自由军团,可都是刚放下锄头把的农民哪。”猛地,昆达的眉头皱了起来“小鬼头,把我向西侧和南侧转动!”
密尔顿依言缓缓转动木柱子。
“怪了,怪了!”昆达连声咂嘴,兀自在那自言自语。
“什么东西怪了呀?”好奇的密尔顿对什么都非常感兴趣。
“艾哈迈德手中的王牌,马驼客骑弓手和骆驼重骑部队,竟然到此时依然不动?!”昆达仰头锁眉,心里在不断计算著“他到底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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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昆达所言,两方虽都以步兵为主力,但也有数量相当庞大的骑兵,此时的战场上,悉数是步卒上阵厮杀,未见到骑兵侧击包绕的身影,也让人颇觉诧异。
由于对方的马驼客骑弓手和骆驼重骑不动,神圣联盟手里的轻重骑兵也保持警觉状态,不敢轻举妄动,随意加入战团。
两方的所有骑兵,其实都已经布好阵势,抽刀拔剑,勒缰待发。但两方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命令未下,他们也只能在后方观看步兵战友们的厮杀,为他们呐喊助威,却不敢违抗军令。
野ua战场,开阔的旷野上,麋集著数以十万计的步兵,黑压压地挤在一起。将士们进进退退,战线犬牙交错,不断变换著形状,一忽儿朝这边凹陷,一忽儿向那边拱出,一忽儿变成圆弧,一忽儿又拉回成直线。
两方的步卒直杀得天地色变,阴风呼呼,愁云惨惨,烟尘弥漫,沙帘卷荡。
滚滚的尘雾中,对战双方将士的身影若隐若现,惟有热烈的呐喊、沉闷的低呼、刺耳的哀号之声连绵不断
刚刚那块土地上还站著一队猛虎战士,一眨眼的工夫,已经换成了一伙黑袍长须的圣火狂徒,而再到下一刻尘烟散去的时候,另一队金甲勇士又在那片战场上昂然挺立
成千上万的猛虎战旗、飞凤战旗、神圣联盟的十字架流苏锦旗,与数目同样繁多的沙漠帝国星月战旗搅在一起,卷成一团。
这些大大小小的战旗,恍若万千彩色风帆,在战场上起起落落,升升降降,引领著各支军队浴血前行,在死神的祭坛上忘情舞蹈
猛虎军团的步兵方阵就像一架可以随时分拆、随时组装的战争机器。
有时候以五十人的小型方阵分头进击,似无数利齿在撕咬敌阵。
有时候面对著优势敌军,几个小方阵自然而然地靠在一起,合力抵挡。
有时候,为了攻占或守卫一整片战区,大型方阵立刻在临时组建,互相协助,互相支援。
这种攻击方式,既照顾了总体战局的需要,又能适应瞬息万变的战场形势,而来猛虎军团对这种战术也非常熟练,运用得炉火纯青。
嵌合式方阵除了适应性强之外,还有一个特点,适合于持久苦战。
当前头方阵被击溃被打散的时候,他们会顺著方阵间隙撤退,到后方重整队伍,而身后的下一个方阵会适时地顶上来,继续攻击或防卫,死咬著对手不放。这类似于车轮战,不断疲惫对手,待敌人精疲力竭后,觑准机会发动全面总攻。
来自沙漠和热带草原的将士们,同样谙熟步战技巧,但他们的打法则完全不同。
来自炎热地区的部队,轻甲劲装,锐气逼人,比之温带和寒带地区的军队,更乐于布列疏阵。他们虽比不上对手的坚硬,但弹性更足,灵活度更大。
圣火教徒们似一团团的流火,如水银泻地一般,不断游动、包卷、侧击、绕后,力图朝方阵最薄弱的侧翼和后方进攻。
最令人惊叹的,自然是他们不畏牺牲的献身精神。
冷兵器时代,士气是决定战场胜负的最重要因素,无惧伤亡的死士,最令人恐怖。
如果说,战前祈祷和前哨获胜,令将士们热血沸腾的话,那么,一旦与异教徒直面相逢,正式接锋,为了心中的圣战理想,为了获得进入天堂的资格,这些圣火狂徒们的血管,可以说已经超越了液体状态,简直就是在燃烧!
神圣联盟的参战部队,也都算是征伐频仍、身经百战的部队了,他们见过很多士气高昂的敌军,但类似于圣火狂徒这样的宗教疯子,却是首次得遇。
这些狂热分子们简直不知道什么是痛苦,什么是害怕!他们哇啦哇啦地怪叫著,高喊著“真主至大”、“圣火永明”等宗教口号,不顾性命地搏杀到底。
有些人甚至主动用胸膛来迎接剑矛,趁著对方错愣的当口,用星月弯刀撩进对方的小腹,完全是在一命换一命!
而在这种时候,他们的嘴角竟然含著笑容!
在咽气前,他们眼楮都瞪得大大的,仿佛已经看见了天堂里绝美景象!
两方的步兵以我为主,在以各自拿手的方式进行著浴血厮杀。
圣火教徒狂热无比,但神圣联盟的将士们亦是坚毅不拔的骁勇雄师,无论对手怎样发疯,无论伤亡多大,他们依然保持著清醒的头脑与不疾不徐的作战节奏。
付出重大代价后,神圣联盟开始取得主动权,艰难死战的沙漠帝国步兵集团,渐渐退往烟尘边缘
当然,沙漠帝国的旌旗战帜、阵形队列并未散乱,圣火狂徒们是在杀一阵退一阵,退一段又返头回杀,不断地如此往复,阻滞著对手前进的步伐。
恶浪滔滔的黑潮,并未被金色洪流、红色洪流所覆盖,所淹没,而只是被推挡过去,被驱逐出战场
丹西和艾哈迈德都在冷眼观战,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