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自远东鱼桑岛国的浪人盗贼团也是新近崛起的一支残忍的黑道势力,手法非常毒辣,将人一劈两片是这些矮脚猪的得意杀招。虽则与瓦尔芹海盗的身材反差极大,但因出自岛国,这些鱼桑浪人亦是惯使舟楫之辈,横行于远东帝国海岸线,被善良的老百姓冠以“倭贼”之号。
藤田太郎心毒手辣,浪人盗贼团组织严密,加上这一独门太刀手法,袭击霞光岛一事,倒确实颇似这些人所为。
“据我所知,藤田太郎已经与呼兰人勾结上了,受命骚扰摩里王国,应该不会有兴趣进犯两盟半岛海域。”休伦瞟一眼尸首道:“鱼桑太刀,手法凌厉,但一味刚猛,不避锋芒,能发而不能收。而杀死这几位弟兄的凶手,刀法娴熟,对太刀招式也学得像模像样,难辨真伪,但从刀入肌体留下的纹理看,恰恰从头劈到尾,收放自如,意犹未尽,显是另一派内家功底。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属于来自远东帝国的某支玄门正宗武功流派。”
“难道是远东人?!”考夫利也张大了嘴巴。
“现在还没法肯定。”休伦亦摇头表示没有把握。
“管他是远东人还是鱼桑人,抑或是另一群陌路强人,”威塞克狠声道:“天幸我们及时赶回。在这大海上,他们绝逃不出我们的手心!”
“别这么自信,”休伦撇嘴道:“千万不要小瞧了这伙人的狡猾。”
“难道不是么?!”威塞克反问道。
“国师大人放心,”考夫利也自豪地帮腔道:“别的不敢说,比速度,咱瓦尔芹长船可是所向无敌!”
“你们认为,在海上,没有什么东西跑得过你们的长船么?”
“那是当然!”威塞克和考夫利几乎同时答道。
再不挣点面子回来,真会让这个大雇主看扁了,到时候狠狠压价,瓦尔芹海盗们只怕作声不得。
无论如何,长船在海上拥有无可匹敌的速度优势,对于这一点,两名海盗头子还是有自信的。
“错!长船就跑得过长船。”孰料休伦毫不买帐:“他们为什么要抢一艘长船逃跑?!这伙人,对于前前后后的各种情况都做了细致考虑,方方面面的因素都不遗漏。不简单哪”
休伦平静地眺望海面,似在自言自语,眼中却隐隐露出棋逢对手的喜悦与兴奋。这种感觉,已经多年未曾品尝过了
“亲爱的美人鱼,
你是海的女儿,
那么的光滑闪亮,
永远驻留在我的心房”
淡淡的晨雾笼罩着海面。在复仇的海盗舰队以西约莫二十几海里远的地方,大获全胜的武装商船上,欢快的海歌在甲板上飘荡。
这一仗,昆达他们完全有理由自豪,付出十五名武装水手和三名死士的代价,大家救回了人质,消灭悍勇的瓦尔芹海盗五十余名,抢得长船一艘,焚毁长船两艘,并对初具规模的霞光岛基地的码头、仓库、苦役牢房进行了一番大肆破坏。
果然不出老谋深算的休伦所料,昆达、阿尔古和赫辛带着被救回的罗嘉斯,在夏里等三十余名死士的陪同下跳上了抢来的长船,与曾同舟共济,并肩作战的水手们告别,离开大商船独自北上。随船除按照猛虎军团军纪带回三位战友的尸首回乡安葬外,还带足了一个月的给养和淡水。
与凯鲁相比,昆达虽然没有那么豪迈,心思却要细致得多。尽管他已经将岛上的航海工具毁去,令海盗们无法追击,但为防不测,他依然做了多重准备,力保万无一失。
首先,他带自己的人马换乘航速极快的长船,即便发生意外,海盗能够及时找到船只前来复仇,也追不上自己。其次,与武装商船分离,可以进一步迷惑对手,令其扑错方向。
再次,不是直接向西而改走北线航路,虽然海上行程拖长了一倍时间,但却可以在最靠近本国的塞尔王国海岸弃舟登陆,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巨木堡。
“竟然烦劳昆达将军亲自出马,下官真是感激不尽。”
“罗嘉斯先生何必客气。深入虎穴,遍尝艰苦,洞敌奸谋,大人才是真正的有功之臣,昆达出手相救,既是丹西领主对先生格外器重之故,也是小将的分内职责。”
“都别急着客套,”赫辛笑道:“尚有半个月乏味的海上旅程,大家有的是时间谈心。”
“半个月?我看玄哪!”阿尔古一边观望天空,一边说道:“我看这天气不妙,只怕明后天就会有暴风雨。”
阿尔古曾当过塞尔水手和海盗,对于这片海域的水文和气候状况相当熟悉。
“哦?”昆达皱眉道:“这船能抗得过去么?”
“风浪应该没问题,就是行程要耽误个三五天了。”
“那就没关系,想来那几十个瓦尔芹海盗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在几天内就造出足够多的长船来追杀复仇吧!”
昆达说完,整船皆笑。
“昆达将军,我真没想到您会找来这么多帮手,”笑声停歇后,夏里有些疑惑地问道:“花这么大价钱雇船招人,不如直接花钱把我们赎回来好了。”
“不跟盗匪们妥协交易,这是猛虎自治领的行事原则。”罗嘉斯解释道:“此风不可长啊!若不然,难免助长了盗匪们的绑票热情。这笔钱,情愿让两盟半岛的船主和武装水手挣走,也不能扔进海盗们的手里。”
“次长大人所言甚是。另外,一谈赎金,你们秘密潜入刺探情报的作用就难免大打折扣。我估计,这回瓦尔芹海盗们连是谁干的都没有弄清楚。”昆达将手中的鱼桑太刀扔进平静的海水里:“如果他们找上藤田太郎,那就有好戏看喽!”
一行人边谈笑,边扬帆摇桨,按预定航线行进。
罗嘉斯当了几个月的苦役桨手,竟然喜欢上了这个行当。他兴致勃勃地亲自参加到摇桨者的队伍中去,还带头唱起了跟其他苦役们学到的桨手号歌。
瓦尔芹长船的速度确实很快,在欢声笑语中,似离弦之箭在海面上飞进。船尾留下一条笔直的白浪,仿佛用粉笔和尺子,在蓝色的缎面上画出了一道淡淡的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