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好消息,菲尔的这匹坐骑可中了头奖啦!百年难得一遇的急性传染病斑疽瘟,竟然降临到这只小牡马的身上!”
“斑疽瘟?”
疾疫越可怕,厄尔布就越高兴,可其他人听到这个不祥的名称,心中都是一颤。对于医学,大家都是外行,只能耐着性子听老药师的解释。
斑疽瘟属于急性或亚急性瘟疫,对人无害,只在牲畜,特别是单蹄兽,如马、驴、骡等之间的传染。此病潜伏和发作期很短,牲畜染上后将在三到四天内发病死亡。
初染此病时,马儿会厌食、发烧、结膜发炎、呼吸急促,因症状类似于肺病,一般兽医都不会太在意。而且,过两天后,病马会自动恢复正常体温,像是已经痊愈。
实际上,这时候最危险、传染性最强,因为人们往往骑着这些已经“病愈”的马匹到处走动,很容易引发大面积的传染。这种回光返照只能持续一天左右的时间,之后染病的马匹就会突然死亡。
斑疽瘟出现的次数非常罕见,可是危害极大。此病之于牲畜,类似黑瘟疫之于人类,属于绝症,没有药物可治,一旦患上,等于被宣判死刑。
据医典上介绍,此病的病死率超过九成五。斑疽瘟传染性很强,其传播除了同槽混饲外,最主要的途径是以蚊、蠓等吸血昆虫作为媒介传递感染。
与任何无法医治的瘟疫一样,唯一的对付办法就是对病马进行隔离、斩杀,并将死马深埋或焚烧,防止传染其他畜群。所以,厩舍一定要保持卫生洁净,经常进行焚香驱蚊。
“菲尔!”丹西听完后,急急地转向身后的斥候队长:“传令全营马夫和兽医,对所有马棚厩舍进行一次彻查。凡发现任何生病迹象的牲畜,不论是何病情,一律集中隔离,等待斩杀。凡与这些有嫌疑的牲畜同槽共棚的,也全都圈起来严密看管,并派专门的兽医值班,日夜观察,一旦发现异样,立刻斩杀!”“遵命!”
“贝叶,你马上带人去召集纵队长以上将领,令他们火速赶往破蛮冈军议厅商议对策!”
“是!”两人受令后,急匆匆地各领一队传令兵离去。
丹西自己则带着安多里尔、厄尔布先行一步,走入离斥候队马棚不远处的破蛮冈军议厅静候。
过了大约个把小时,凯鲁、威达、吴平、坎塔、奎尔、尤里奇、穆斯塔法、班哈、古斯、罗格、塔科、凯日兰、索司等所有纵队长以上武将都从军营各处防区陆续抵达。
贝叶亲自带队,传令大家放下手头上的一切事务来星夜开会,就已经令诸将有些狐疑。进入军议厅,他们更觉察到厅内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的紧张。
坐于主位的丹西,并没有如往常般笑容满脸地与赶来的将领们打招呼,而是面色严峻地与身边的安多里尔小声地交谈着。看得出来,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争执,各不相让地辩论著,都在试图说服对方。
霍夫曼等侍卫官则是忙碌地跑进跑出,将一张张表格递给丹西身旁的厄尔布。
本次随军出征的牲畜极多,一时半会无法全部清查完毕,但是丹西急切地想知道斑疽瘟的传播情况,故而菲尔等人也只好清查完一个厩舍,就把一个厩舍的牲畜死病情况报上来,厄尔布则在一旁临时充任统计员。
贝叶点点人数后,就走到正跟安多里尔火热交谈着的丹西身边,附在他的耳朵说道:“领主大人,都来齐了。”
丹西止住与安多里尔的争论,抬头扫视一遍军议厅。目光到处,小声嘀咕着的将官们都条件反射般地停止交谈,坐正身躯。
“好了,今天请大家来,是有一项重大而紧急的事情要与诸位商议。”丹西严肃地说道:“因菲尔的坐骑染上斑疽瘟死亡,我们对全营的马厩进行了一次普查,情况相当严重。厄尔布先生,请你给大家介绍一下有关情况吧!”
面对着满座悍勇的战将,厄尔布也有些紧张。他清清嗓子,给与会者介绍了斑疽瘟的发病症状、传染途径、危害程度,以及在猛虎军团军营内的感染情况。
到目前为止,已清点完三分之一左右的马厩畜棚,数据如下:五天之内死亡的战马为二百一十五匹。患病的牲畜计有九百六十多匹马、一百三十五头驴子和七十二头骡子。
因没有时间解剖和诊断,这些死去和病倒的牲畜是否染上了可怕的斑疽瘟,抑或只是自然死亡和患上普通疾病,尚有待确诊。
死马病畜的分布范围相当分散,约占已经清查过的厩舍的三分之一。只有一个单位,那就是菲尔指挥的斥候队,马匹的染病率和死亡率异常偏高,几乎四分之一的死马和六分之一的病畜集中于此。
可以断定,斑疽瘟的传染源就来自这里。厄尔布推算缘由,一则,他们每天都要偷运腐肉,容易被病菌传染。二则,他们总是骑马穿行于草甸丛生的大荒原各处,总是遭受蚊虫和小蠓的叮咬,易于交叉感染。
倘若以上死病的牲畜都是由于斑疽瘟所致,那么情形将非常可怕。与这些死病的牲畜同棚共厩的牲畜,估计占到全营牲畜的三成左右,即使现在就采取最有效的措施,按最乐观估计,也有将近三成的战马不可驾驭,必须斩杀、焚毁和深埋,才能控制住局面,不让瘟疫大规模流传。
厄尔布介绍完毕后,室内一片哗然。
“蛮族军营里可曾出现什么异样?”坎塔问道。
“重新修整军营之后,戈勃特的戒备心变得极强,岗哨森严、巡兵密布,我们很难渗透进敌军营内。”贝叶详细的解释道:“根据斥候队从外围瞭望获得的情报分析,目前尚未发现大规模隔离屠宰畜群的迹象,也没看到焚毁疫尸所升起的黑烟。”
“他***,真他妈活见鬼了!”凯鲁恼怒地挥动钵儿大的拳头,忍不住在会上大吐粗口:“老子们辛辛苦苦去算计敌人,制造病菌、散播疾疫,结果蛮子们的马没事,反倒让自家的马得上了这种危险的传染病!”
也难怪凯鲁生气,丹西费尽心机,却让自己部队的马群染上了绝症,戈勃特反而看起来没出什么事。
上帝的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
“幸得咱们只遇到马瘟,对人没有危害,最不济也就是没了骑乘而已。”奎尔宽慰着众人道:“瘟疫这种东西,有时候比敌人还要可怕哪!记得第三次两盟大战,就是因为瘟疫,两方只能仓促议和,各自无功罢兵。”
“咱们最好还是别泄气,再等上一段日子。蛮族的马群看似无恙,不代表没有染上瘟疫。”穆斯塔法也打气道:“没准瘟疫在蛮族畜群中正处于潜伏期,尚未大规模发作呢!就如我军营内的情况一样,若不是菲尔将军的坐骑出现怪症,而菲尔将军又十分注意此事,百十匹马病死,对于数十万蛮族大军而言,根本不会引起什么重视。”
“等?!等来等去,已经进入秋天了,在收获的季节,我们却只有干耗一法!”有过断臂之痛的威达,终日为战事不临而闷闷不乐:“再不动手跟戈勃特干架,就这么等下去,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怪病!”
“不可、不可!”尤里奇连声反对道:“轻率出战,覆师之道,致败之因哪!”
将领们七嘴八舌,各种意见都有,厅里闹哄哄的一片。
贝叶奋笔疾书做着记录,丹西和安多里尔则不动声色地侧耳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