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统领道门?哪儿跟哪儿啊?”叶扬天有点儿发懵。
“废话少说。”吕洞宾嘟囔一句,很不情愿地伸出手来,按在叶扬天的额头。叶扬天想躲,却发现自己不能动了,跟初见吕洞宾被粘在kfc的椅子上时的情况如出一辙。
“吕洞宾!你要干什么嗯?”
那天吕洞宾把自己的修为传度到叶扬天身上时因为心中不忿,暗中把叶扬天打晕了才下的手,这回却有所不同,叶扬天清醒得很。
叶扬天觉得吕洞宾压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掌忽冷忽热,连带着自己整个身子都出了毛病,上一秒好象被扔进了冰水里,从骨头缝往外全冻成了冰碴,下一秒就钻进了活火山的火山口,在翻滚的岩浆中游几个来回,连血液都化作了蒸汽。
叶扬天的脑子短路了。
看古龙的绝代双骄的时候有句话叶扬天记得很清楚,那是说人快被冻死的时候会浑身发热,当时叶扬天还嘀咕了一句:开玩笑!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人被烧死的时候岂不是会浑身发冷?
有幸对自己说过的话进行了一番亲身体验的叶扬天直到很久以后也没有回忆起这时的感受,他只记得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然后就是在耳边听到了那个“该死的混蛋”――吕洞宾的声音。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叶扬天,你还不悟道?”
“悟你妈的头!”叶扬天破口大骂。
“呃”吕洞宾愕然。
自古而今,凡是飞升得道的,哪怕是被神仙度化,直接接引上天,在悟通天地至理的那一刹那,总会福至心灵,说几句玄妙的至理名言出来。在这一方面,儒释道三教都没什么差别。最有名的大概是佛祖释迦牟尼,刚出生就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说一句:“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跟人谈论起来的时候倍儿有面子。
可哪有叶扬天这样上来就骂人的?
“吕洞宾,咱们梁子结大了”叶扬天虽然已经清醒,但刚才的感受过于惊心动魄,一时还恢复不过来,只是哼哼唧唧地嘟囔。
“叶扬天,我明明成全了你,你怎么恩将仇报?”吕洞宾大感不满。
“成全我?你确定你说的‘成全’两个字不是宰了我的意思?”叶扬天反问,心里倒是明白,又追加一句“怪不得这么多年没人成仙呢,成仙就这滋味?”
“嗯不过还是谢了――喂,我可是谢过你了,不许说我不知好歹。”叶扬天看吕洞宾的嘴唇微微一动,赶紧补充,噎得吕洞宾直翻白眼。
‘这才算是有个神仙的谱儿!‘叶扬天不再理会吕洞宾,拍拍脑袋,‘啊,我恍然了。‘
经过刚才那么一出,叶扬天受益匪浅。
‘风来!‘叶扬天起手一招,白云满地楼南楼小院猛然肃杀,狂风肆虐,刮了个天昏地暗;院子里原本有棵颀长的梧桐,这时遭了池鱼之殃,不说叶子全都被卷飞了,树枝也喀嚓喀嚓地断落下来;这场风,比起那天云山三十一中内袁达透作风的‘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走‘的声势不遑多让。
‘火来!‘又一喝,自叶扬天手中腾起一团无名火,凭风蓬勃而上。
好大的火!
火焰炽盛汹涌,那腾上空中的颜色竟然是纯白的,象大海怒浪浪尖上的泡沫,急匆匆地往高处冲去;小院里的梧桐树被火光吞了,连着火时惯有的必必剥剥的爆裂声都没能传了出来,只一晃,就不见了,没有一丝飞灰留下。高空的月色一下就变得惨白惨白的,也不知道是叫火光掩映的,还是不忍见人间有如此的大火。
‘哈哈!‘风火交际,也把天上的残月掩了,也把院子里的疏桐烧了,叶扬天志得意满,不由得仰天长笑。
‘拾人牙慧。‘一边看着的吕洞宾却大大地不以为然,‘不过是照葫芦画瓢,你也算大罗金仙一名,没有一点儿创意叶扬天,出去别跟人说你认识我。‘
‘哦?‘叶扬天乐了,不管吕洞宾的风凉话,笑嘻嘻地问,‘我说哥们,帮我一把成不?‘
叶扬天冲吕洞宾一挤眼,漫天火光风声散去,再看他,反手间竟然撤出了青云门的镇门至宝:断剑。
‘助人乃快乐之本。‘吕洞宾含笑,‘有何不可?‘
‘少来这套,‘叶扬天莫名其妙地恼了,‘神仙吃我不吃。‘
帮人到底,救人救彻,吕洞宾做起好人来,叶扬天反倒不适应。
不用说,刚才吕洞宾往叶扬天额头上那么一伸手,是让叶扬天悟道,把大罗金仙该会的道术灌进了他的脑子。纵然这其中未免还是打了几分折扣,但叶扬天顶着的那个“大罗金仙”的头衔,多少该算是名副其实了。
只是叶扬天并不为此觉得高兴。
先不管吕洞宾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按理早就该有的本事直到现在才算是能拿得出手――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照叶扬天看起来,这不过是吕洞宾把亏欠自己的还上了,而且看吕洞宾的表情,居然还不情不愿的。
更别提因为之前叶扬天完全不懂得各种法术,以至于他在道门中人面前一直心虚,尽管也做出了一番“天塌下来有我顶着”的大包大揽的姿态,可说话总归硬气不起来,只得眼睁睁看着无法掌控的局势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下去――至于在自己掌控之下局势该怎么发展,会不会比现在更加糟糕,叶扬天是不管的。
其实,归里包堆就是这么一回事:叶扬天为了给萧如云治伤,不得不跑到峨嵋山来,结果见不着姜潇潇了。
所以,叶扬天不爽。
想到这儿,叶扬天真的来了气。
‘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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